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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藉的理由——人們往秦檜的石像上撒尿,當然有他們不上廁所的理由。

該夜總會不僅在當地居民中的影響極差,而且已成警方的監控物件。那兒不僅肆無忌憚地提供傳統人士深惡痛絕的色情服務,並且只要你有錢,你總能在那兒買到白粉和興奮劑。

因此,當方孝祥帶著他那些個沒什麼清白可言的朋友進去時,夜總會里的三陪女郎會做何反應,我們就可想而知了——就像蒼蠅聞到了它熟悉的茅坑味,她們幾乎一眼就看出了對方正是自己要找的那種人——他們當然也一樣。

他們各自從方孝祥手中或多或少地討得了一些啤酒之後,就各自尋歡作樂去了。他們所能幹出來的那點好事,方孝祥根本恥於過問,因此,當他們像蒼蠅那樣飛散時,他連瞟都沒瞟他們一眼,只當他們是討得了一點東西就離開的叫花子——他壓根就瞧不起這些傢伙,在他眼中,他們跟臭蟲相差無幾。

“滾開!”

他以他那種特有的傲慢,不由分說地就把一個前來搭訕的女郎給喝走了。那個女郎甚至還沒開口說幾名話,就噤若寒蟬了。她穿著一條黑裙,模樣很風流。方孝祥聽說過這裡有一個常穿黑裙的女郎,是這裡的“花魁”。沒想到他今天就碰上了。

他看到孫小姐孤零零地坐在舞池邊上的一把沙發上,神情很慌恐。他知道讓一個大學生和如今的美術教師來欣賞這裡臭名昭著的脫衣舞表演,也確實夠嗆。

他向櫃檯處走去,要了兩杯酒。依然是走到半路,把揉成一團的鈔票朝櫃檯扔過去,既不問夠不夠,也不問能不能找錢。

他把酒端到孫小姐面前時,他自己的那一杯就已差不多喝得見底了。孫小姐看起來像受了很大的委屈,她把眼睛直愣愣地盯著桌子看,好像那是一面鏡子,她正在端祥自己的形象。見方孝祥端酒給她,她也只是疲倦地搖搖頭。方孝祥只能把這一杯也自己喝了——不過他一點都不勉強。

“我送你回去吧。”

也不知是不是酒精起了點鎮定作用,他的語氣很溫和。她抬起頭,頗覺異樣地看了他一眼,就跟他擠過亂哄哄的人群出去了。

一路上,她的感覺是驚慌、緊張、美妙。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第二章

孫小姐的父母像通常他們那階層的人們一樣,都是謹慎而精明的人。他們固然在方伯父面前唯唯喏喏,滿口應承,但實際上從第二天起,他們就在暗地裡展開了對方孝祥的明查暗訪。要是當時的中國也有私家偵探的話,想必他們也已在那裡登記業務,辦了手序了。

調查馬上有了結果——他們很頭疼。

首先,方孝祥這個人比他們預想中的最低限度的女婿還要糟糕,而與方伯父那日所言更是大相徑庭。人們普遍認為,這是一個無藥可救的花花公子,正經人是不屑與之為伍的。而當地居委會和老年協會,更視此人為洪水猛獸。說他天暖氣清,則吃喝嫖賭,月黑風高,便殺人放火,對親不孝,對友不忠,見色起異,見利忘義,是一個徹頭徹尾要不得的惡棍。唯一可以說幾句的,也就是相貌不凡——而相貌壓根就不在他們對女婿的要求範圍之內。

他們痛下決心,責令女兒與其一刀兩斷,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其次,據他們所知,孫小姐還在與方孝祥偷偷約會,通電話,給他買這買那,或送些小玩意兒。他們成日裡憂心忡忡,大罵方伯父是十足的卑鄙小人,招搖撞騙,無恥之極。罵完後又怪自己的女兒利令智昏,引狼入室,罵她沒有骨氣,優柔寡斷,遲早會引火燒身,葬送全家。

孫小姐呢,她只是一味地哭。她趴在飯桌上哭,躲進臥室裡哭,坐在沙發上哭,站在陽臺上哭……一百平方米的房子沒有一處是她沒灑過眼淚的——只要父母親開口說方孝祥是個衣冠禽獸,混世魔王,要她馬上與他斷了關係,她的淚腺就像水庫洩洪那樣地開啟了。

“我看他不像你們說的那樣壞。”她偶爾小聲地爭辨一句。可也就這一句,我在前文說過,她生來就不是那種善長爭辨的人。

孫父孫母聞言,大把大把地揪著頭髮,圍著她團團轉,顯然無計可施。

“今後你要是發現自己嫁錯了人,到時別來怨我們就成。”這是對孫小姐的最後警告。

方孝祥的父親自然樂不可支,如果孫小姐這樣賢淑的女子能做他的兒媳婦,他真是求之不得。他彷彿已經看到了未來的幸福圖景。他的操了一輩子心的兒子結婚了,夫妻倆情投意合,同心同德,方孝祥浪子回頭,走了正路,到了一定的時候,他讓他全權接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