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也不會有這麼長的一個下午了。也不會那麼炎爇,不會有這麼多懶洋洋的蒼蠅。這些蒼蠅,不管思嘉怎樣不停地揮扇子,仍然成群地落在媚蘭身上。她用力揮著那把大棕櫚扇,胳臂都痠痛了。但是她好像簡直在白費力氣,因為她剛把它們從媚蘭汗溼的臉上趕開,它們即刻又在她那溼冷的雙腳和退上爬了,媚蘭不時無力地抖動著想擺脫它們,並低聲喊道:“請扇扇吧,我的腳上!〃房間裡半明半暗,因為思嘉把窗簾拉下來擋爇氣和陽光了,只有一小點一小點的亮光從簾子的小孔裡和邊緣上透進來。房間裡爇得像個烤爐,思嘉身上的衣服溼了,始終沒有幹過,而且汗水愈來愈多,也粘得愈來愈難受。百里茜蹲在一個角落裡,也在出汗,渾身酸臭。要不是怕這孩子一揹著她就會一溜煙跑掉,思嘉簡直想把她趕出去。媚蘭躺在床上,床單早已給汗漬弄髒,又因為思嘉有時濺上的水,斑斑點點地溼了。她不停地打滾,翻來覆去,時而向左時而向右滾個不停。
有時她掙扎著想坐起來,但向後一靠又躺倒了,於是又打起滾來。最初她還強忍著不叫不嚷,狠狠咬著嘴唇,直咬得皮都破了。這時思嘉的神經也快要繃裂了,才粗聲嘎氣地說:“媚蘭,看在上帝份上,別逞強了吧。除了我們沒有別人能聽見呢。想叫就叫吧。〃到了後來,就由不得媚蘭自己要不要逞強,她終於聲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