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輕歌微靠在龍椅上,看著出列的那人,眉頭挑了挑,眼中劃過一絲浮光。上牧監楊與之?有意思!
鳳輕歌微微坐正身子,懶懶的聲音帶了一股迫人的氣勢:“哦?特例?可這個特例卻最終到了逼宮謀反的地步!愛卿以為,這是特例?”
楊與之聞言正欲再言,鳳輕歌涼涼地掃了他臉上的紗布,漫不經心道: “愛卿這臉是怎麼了?”
楊與之眼皮一跳,臉上露出一些尷尬之色:“這是臣不小心磕到的!”
“磕在哪兒竟然能磕到這種地步?楊愛卿也太不小心了!”鳳輕歌一副愛惜臣子的模樣道,“前些日子。楊愛卿請了病假未來上早朝。可便是因為這個?朕聽聞楊愛卿的夫人賢良淑德,短短兩日。愛卿便能來上朝,看來令夫人也費了不少心思!”
聽著鳳輕歌的話,楊與之面露難堪之色。
朝堂下亦是看出些貓膩,不由小聲議論起來。
鳳輕歌見此嘴角愈發上挑,掃了一眼大殿道:“朝議郎於愛卿呢?怎麼多日不見人影?這所謂朝議郎,怎能不上早朝!”
此言一出,楊與之面色越發難看,低垂下頭。群臣見此不由噤了聲。上牧監楊與之與朝議郎皆好男風,而且,私下暗通曲款,這是朝中不少大臣,心照不宣之事。而且不少大臣也曾聽聞上牧監楊與之家有悍妻,如今陛下卻說故意說其夫人賢良淑德,再觀楊與之臉色的傷,心中猜出了一二!
眾人心中也不由微憚,連臣子家中的不曾傳出的私事醜聞都能知道,這改革之事已經敲定,若是再鬧下去,下一個是誰在這朝堂之難堪,說出的是誰家的醜聞,這可就難說了!
鳳輕歌斜睨著朝堂之下,見群臣如此,不由挑唇一笑。前些日子,楊與之與朝議郎在家中舉止曖昧,熱戀形同情人,恰恰被楊與之他家的悍妻發覺。他那夫人也算火爆,見到了也不吵不鬧,直接跑到廚房,提了刀直接朝楊與之臉上劈去。這倒好,直接就將楊與之的臉給劃傷了。
她正想著這些人個個沒事找事,上書奏言,想拿人開開刀,這楊與之恰恰撞在刀口上,她也就不客氣的殺雞儆猴,敲山震虎了!
棲鳳殿
鳳輕歌一把推開殿門,看著慌亂轉過身,手裡拿著紙張,臉上煞白的紫蘇,眸光冷淡。
身後的穆風,冷硬的臉上亦是閃過一絲複雜之色。
鳳輕歌走了進去,臉上露出複雜之色:“為什麼?”
紫蘇雙腿一跪了下來,慘白的臉上沒了生機,硬生生的開口:“紫蘇叛了陛下,只求一死!”
“朕記得,朕落水時,曾說過。朕想和你,和雪顏,能夠坦然相處。即便無法做朋友,但至少朕能信任!當初,雪顏叛了朕!”鳳輕歌直直地看著她,“如今。你也是!”
紫蘇臉色白了白,緊抿著唇:“紫蘇。對不起陛下!”
“當初雪顏是因為她娘,因為她的至親,才叛了朕!”鳳輕歌走到紫蘇跟前,手抬起她的下顎,強行令她看著自己的眼睛,“那你呢?”
紫蘇目光閃爍,眼睛微紅,眼中閃過一絲愧疚之色,木然開口:“紫蘇無話可說。請陛下賜紫蘇一死!”
鳳輕歌鬆開手,微側過身去:“你一心求死,血海深仇,不報了嗎?”
紫蘇驀地一震。臉上露出驚色,吶吶道:“陛下您都……”
鳳輕歌眼眸一閃,看著她道:“當年上州刺史於乾一家被滿門抄斬,並非朕的本意,只是當時,朕手上並無實權,且於乾逆謀一罪,證據鑿鑿。所以,要翻案,是難中之難!”鳳輕歌不由得一嘆。“當初你父親雖不是因為朕而死。卻是因為朕的無能!”當年之事。她已查清,那時真正的鳳輕歌雖頑劣任性。卻也未草菅人命,而當時朝中柳相和寧王黨羽眾多,分庭抗禮,即便她有心翻案,陷害的人是樓亦煊,背後卻是寧王指使。她也是多做無用之功!
“不!紫蘇都明白!真正謀害我父親的人,紫蘇都知道!紫蘇,並不是因怨恨陛下才……”紫蘇低下頭,眼中溢滿了恨和痛。
“當年謀害你父親的並非柳相……”鳳輕歌想到什麼,眸光一閃道,“你可是因為想找樓亦煊和寧王報仇,才為樓亦煊做事的?”
紫蘇嘴唇微微一顫,垂眸默然。
鳳輕歌見此,沉默了片刻,才開口道:“樓亦煊向來不信任人,你在他身邊也難以乘機報仇,反倒會為他做不少事!朕,會替你父親翻案,恢復你父親的名譽!寧王朕暫時還不能動,可樓亦煊,朕卻可以!別在為樓亦煊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