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邪。
我長大了懶得學畫符,認為對自己修為沒什麼作用,姥爺便也沒勉強我,可看了那麼多遍,這符我不會不認識。
卻原來,在我故鄉的地底之下,竟有這麼大一個地方,刻著如此多的同樣的符咒,這到底是何人所為,這符咒到底又是什麼意思?
我皺了眉頭:“這是什麼地方?”我剛問了這一句,忽聽得旁邊有人在吼:“啊!門主!門主!”
竟然是十七的聲音。
我尋聲望去,卻是天頂之上吊著一個大鐵籠,十七被人用鐵鏈綁在裡面,五花大綁,活生生包成了一個粽子。她在裡面掙扎磨蹭,弄得鐵鏈鐵牢一陣碰撞,稀里嘩啦的響,而在她旁邊,另一個鐵牢裡捆著的卻是正在打坐的琴千弦,相比十七,他身上的枷鎖就要少多了。
也能想得通……琴千弦受傷虛弱,只要一個結界就能解決了,十七這神奇體制……也只有用這種辦法才能對付。
她聲音喊得大,將旁邊的琴千弦吵醒過來,他一睜眉眼,眸光淡淡的盯向我,即便身陷囹圄,也依舊是那副菩薩慈悲卻又淡漠的模樣。
嗯……十七去救琴千弦,卻是一起被抓了嗎……
地底光華又是一轉,這一次,光芒極亮,讓我看到了十七與琴千弦背後,還零零散散的吊著許多牢籠,大概一數,竟然不下二十來個,裡面或是關的暗羅衛,或是關的千塵閣的弟子,連林子豫也在裡面……
他望著我,靜默不言。
他們每人身上皆是負傷,有的一直躺在牢籠裡,連站也站不起來。
東山主,暗羅衛長,還有我這個前門主都盡數被抓,哪怕現在這些被困住的暗羅衛前不久還和我打過架,可他們也依舊是萬戮門的人,也是萬戮門的臉面,他們犯了叛教之罪,要罰也該由墨青來罰,而不是被囚禁在此!
我萬戮門立派以來,還從沒在哪個人手上吃這麼大的虧,小紅毛你很是能幹嘛!
“姜武。”我冷聲喚他的名字,“你到底意欲何為?”
姜武在我身前顯身,斜斜飄在空中,抱著手笑:“不過是打算讓你看看,我抓了你多少軟肋,然後讓你決定,你以後對我的態度。”
我眯起了眼:“你威脅我?”我說話的時候,十七就已經在那籠子裡罵開了,“呸!你個騷包大紅毛!不要臉!”
姜武往我身後一瞥,盯住十七,那眼神間是一道法力蕩了過去。我半點不緊張也不擋,任由姜武那法力打在十七身上,然後接著聽十七罵:“哼!給爺爺撓癢癢呢!再來啊!不怕你!”
整個洞穴裡全是十七吵吵鬧鬧的叫囂聲,罵得剛才即便和我動手也沒黑臉的姜武,陰沉了臉色,我揉了揉眉心。但見姜武手一動,卻是要拔劍出鞘了。
我眉目一凝,正想要十七安靜,而這時她旁邊籠子裡的琴千弦卻開了口:“十七姑娘。”他輕輕喚了一聲,竟是沒再稱十七為東山主了。
十七雖有不滿,可還是微微一哼,止住了口,只是那眼神兒,盯著姜武,依舊十分仇視。
大概現在開籠子放她出來,她真的會拿牙咬姜武吧……
我望回姜武:“你以為拿他們能威脅我?”
“不知道。”姜武無所謂的撇了一下嘴,“試試吧。”言罷,他一擺手,頭頂上那入口處躍下來一人,是方才他以魔氣凝成的小短毛傀儡,只見那小短毛不知在天頂上觸碰了什麼機關,牽引著牢籠的鎖鏈猛地脫落,後面一名被囚在牢籠中的暗羅衛伴隨著牢籠一同落下百丈深淵。
他沒有叫,因為暗羅衛本來就受過訓練,在任何酷刑之下,都不會面露驚恐。
也正因為如此,他的消失只是深淵之下的一聲沉悶的撞擊聲,還有同時在地底激起的一道極其刺目的光。
洞穴之中霎時如死般沉寂。
“王八蛋!”十七怒叱出聲。
姜武卻沒有理她,只是靜靜的看著我,像是頗覺有趣的研究著我的神色:“能威脅你嗎?”在他眼中,殺人本來也就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他在空中飄著,離我更近了一點,“路招搖,你可知,我現在已經感受到了你的滔天之怒?”
“那還說什麼廢話?”我眼眸一凝,直勾勾的瞪向他,“拿命賠吧。”
言罷,我以魔氣凝了一把長劍,劍刃徑直劃過掌心,取血為祭,縛咒於刃,一劍斬向姜武,他笑著側身避過,與先前和我過招一般,像是在逗弄我。
可惜,我現在已經不是在應付他了。
劍刃殺氣與姜武擦肩而過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