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位學子正是姚大人的獨子姚未、院試前三的鬱桂舟、白暉和施越東四人。
四位出自府學的學子悄無聲息的做下了這等大事,院首自然早早知道了訊息,難為他一把年紀了還被這事兒給弄得心驚膽戰的,逮著四人訓斥了一番,無外乎是他們太過大膽,在發現問題時就應及時報給官府而不該擅自做主往深了查,這次是他們運氣沒被人發現,若是這種行為不加以約束,以後碰到這等事沒這次好運了又該如何?
訓斥完了人,院首跟付舉人說起這事兒時還帶著幾分慍怒:“你說,他們怎就不想著萬一出事兒了怎辦,敵眾我寡之際,衝入敵營本就不是上上之策?”
付舉人跟院首的意見相反,他手指在茶盞沿口摩擦了一圈,等院首說完才接了話:“我倒是覺得他們有勇有謀,第一次出了事兒知道返回,不做匹夫之勇,第二次帶了防身的利器小心探尋,一路上並未留下任何讓人懷疑的蛛絲馬跡,在查完了事後也並沒有衝動,反而把此事上報,可見心智明慧,做事穩重”
況且這種案子又不是兩軍交戰,只是個普通的惡人作惡罷了,那清德大師在渝州受人遵從多年,早就放鬆了警惕,自以為把所有關節人物都給買通,哪曉得幾名年輕學子盯上了他?
付舉人說的,院首也無法辯駁,只是沒好氣兒的看了他一眼:“你倒是說得好聽。”
“要不然呢?”付舉人攤攤手,“此事已有定局,何況爹你不是萬事不管的嗎?又豈會擔憂幾名學子了?”
“你這說的何話!”院首道:“雖我不認同你說的那鬱學子有大儒之才,但他和其他幾名學子確實十分聰慧機敏,若是有個閃失,也是府學的損失不是?”
本次府學的考核,院首也已閱覽過,也更親眼見證了這幾位學子都是讀書的好苗子,入學幾月便能追上入學幾年的學子,在府學裡也算得上拔得頭籌的一波人,院首自是更加關注了幾分。
付舉人只淡淡的微笑,絲毫沒揭穿院首的另有用心。
只最後,在父子倆談心結束時,放了茶盞的付舉人彷彿不過是隨意一說道:“我打算收那鬱桂舟為弟子。”
院首詫異的看著他:“你可想好了?”
“自然,”付舉人已經暗地裡觀察這位鬱桂舟好久了,他的勤奮和天資都看在眼裡。其實院首曾沒說錯,有天資的學子比比皆是,尤其在文風盛行的地方,所謂的天才更是隨處可見,但,付舉人見過許多天才,包括他自己也自小被人誇讚,卻都缺少了一股能搞事、能做事兒的勁。
世道上從來不乏天才,但缺少會另闢蹊徑,開創道路的天才。
院首知道這個兒子打小就有主意,他如今說出來必然是做好了決定,又一想那位學子確實不錯,有能耐,給付舉人做弟子好像也不虧,便同意:“既然你決定了,便選個日子,行個拜師禮罷”
付舉人點頭。
這時候這對父子都忘了,拜師這事從來都是兩人,一師一徒。
如今,畫上少了徒弟的影子。
且說蘭院四人,在姚大人把他們的大名給報出去後,四人受到了強烈的關注,臨近幾個院子裡還時常有學子跑來問他們經過,如何揭露罪行,如何全身而退等等,言語之間更是欽佩異常,一時,府學裡,四人風頭無兩。
見他們在府學的呼聲漸高,有人就不樂意了。
儒派的弟子在上回彭海輸給了姚未後,很是安分了一陣兒,加之又有顧生從中說道,也不在急於報仇雪恨,準備謀定後動,先觀望觀望,誰知這一觀望,他們倒是發現,原來姚未那院子裡住的是院試裡的頭名、次名、三名。
再加上姚未在比試時突然連贏兩局,跟他們之前調查的草包情形完全不同,這一聯想,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先是還有人按耐不住,想去找茬,結果自己倒是碰了壁,幾句話的功夫就讓自己在眾人面前出了個大丑,若非當時有顧生跟著,還不知道要丟臉到幾時,有了這一出,儒派的人對蘭院其他人也有所顧忌了。
一個壓根不出名,只是在院試裡走了好運道的頭名就這樣難以對付,那早已在渝州府內被人稱讚的次名、三名不是更難?
不過現如今儒派裡頭已經壓不住了,眼瞅著仇人和仇人幫兇聲譽越來越高,在城內城外都被人津津樂道,還搖身一變成“捕頭”破了案,把他們給死死的壓住,越來越多的儒派弟子都動了心思。
顧生一干人等已經壓不住了。
或許是同樣起了心思,已經不想壓了,以彭海為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