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還給他們住破屋子,吃清湯,吃高粱飯,鬱家要臉不?
“面膏?”丁母喃喃的叨嘮“啥面膏這般值錢,方才老大媳婦還說有人上門給了舟哥媳婦三百個大錢呢?”
“三百?”
“三百?”
丁二嫂兩個驚撥出聲。
到了傍晚,一家人吃飯時,丁母不經意的說了句“川啊,花啊,老婆子想了想,你們家過得懶懶散散的,我走了也不放心,已經跟你爹商量好了,再留下來幫襯一段日子”
鬱川點點頭。下午的事他已經知道了,就丁家人這性子不圖謀點啥他自個都不信,只是該說的得擺在檯面上“多謝岳母,只是咋家比不得丁家,粗茶淡飯慣了,還請岳母大人別計較才是”
不就是想貪鬱家的錢嗎?不就是知道鬱家有進項了嗎?他讓這些人如願以償,只是別指望他拿一個子出來。
丁母皺起眉,不滿這個女婿這扣扣索索的。她留下來不就是想在鬱家吃香的喝辣的?
竟然還拿這些東西打發她這個長輩?
“瞧他姑父說的,你家啥情況大夥都知道,就這些也不過是想吃個新鮮罷了”丁大嫂在桌上幾盆湯湯水水裡不屑的抬了眼,暗示他,丁家人都知道他家的底細了,別裝了。
鬱川當沒聽懂,臉一撇,不鹹不淡的對帶著怒的幾個大舅子道“我知道丁家也忙,家裡又只有幾個年幼的侄兒侄女守著,哥哥們不放心也是應該的,我就不留了,大夥明日早著走,估摸著午時就到大古了”
合著這是趕他們走呢?丁家幾個大爺們瞬間臉色就難看了。原本還打算在鬱家多待幾日呢,順便再找了機會套套鬱家掙錢的法子,如今看來是不成了。
“是這個理”丁氏擦了擦嘴,碗一擱,把丁家幾個嫂子未說出口的話打斷“嫂子們也送爹孃來了這些日子了,丁家村又沒個大的在家,當家的和我自然不留,再則我家大兒明年也要下場了,如今和老大媳婦一直擠在書房也不像樣子,等侄兒侄女們走後,我就讓他們搬出來,安安心心的讀書,來年給鬱家考個秀才”
讀書是大事,別的都得往後靠,丁氏用這個理由趕他們走,沒人能說句不好的話。
再則,這走親串門子,哪有一直住在出嫁的閨女家的?不是徒惹別人笑話嗎?
丁老漢和丁母也犯了難,沒料到鬱川和丁氏一唱一和的就把人都趕走了,留個老的在這兒,又沒幫手又沒個出主意的,哪能把鬱家的盤到自家碗裡?
思考了半晌後,丁母在夜深時把丁氏喚進了正屋。
“春花啊,你也別怪娘當年狠心,娘也是沒法子,但凡家裡有個進項也不至於的”丁母抹了抹淚,拉著丁氏的手半是喟嘆半是後悔。
她兩鬢黑髮中摻雜了幾縷白絲,臉上已經到處都是褶子了,一道一道的把這個曾經水嫩的婦人折磨得鬱郁蒼蒼。
丁氏反手握著滿手繭的手,心裡也有些難受“娘,你別說了,最難的時候已經過去了”
被賣做奴婢時,她沒受多少蹉跎,之後遇到了鬱當家,更是不缺食短衣,比在丁家時吃不飽穿不暖好多了。
丁母還在繼續感嘆“是孃的不是,這些年也沒來看看你,可……”說著,丁母就抹起了眼淚“若不是你幾個哥哥不爭氣,要娶媳婦又生了孩子,拖得家裡連路費都湊不出來,怎麼能不來找你?”
丁氏被說得也泛起了淚花,要不是當年孃家沒一人給她撐腰,她又怎會在鬱家過得那般小心,這些年來,只要一想起這茬,她就怨,埋怨爹孃對她的不重視,埋怨爹孃只關心哥哥。
說來丁家只有她一個閨女,上頭倒有三個哥哥,按理說最受寵的應是她才對,可在丁家,她這個唯一的閨女反而是人見人嫌的。
如今被丁母說了出來,丁氏的埋怨彷彿有了道口子,徹底的流了出來,母女倆抱頭大哭,烏鬢散亂,臉頰紅彤彤的,好半晌才停歇。
丁氏理了理頭髮,微微有些不好意思。都一把年紀了,還這番作態確實不雅,幸而房裡沒人,否則丁氏還不得羞死。
疙瘩說開了後,母女之間倒是親近了不少,丁母也在這時趁機說出了打算“春花啊,你看你家有固定的進項,何不讓你嫂子們幫幫忙,學他一學,到時候回了大古鎮也為丁家多添些勁頭”
丁氏一聽眉頭就皺得老高。
丁母忙勸道“春花啊,你可別誤會,你看啊,你家在懷雲鎮做買賣,你嫂子們學會了在大古鎮做買賣,既不耽擱你家,也能為丁家賺些銀錢,兩邊都不耽擱,不是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