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口,只起身道:“大師伯教訓的是!如此,無忌便當仁不讓了!待宋師兄康復,無忌再將此事交回宋師兄手中。”
宋遠橋顯然並不在意這些,只望著宋青書沉默地擺擺手。隔了一會,他忽而發問:“無忌,你說青書與那邵敏郡主……”當年宋青書盜得黑玉斷續膏回來,曾言趙敏貌醜蠢鈍,可事實卻是她美貌如花心計狠毒。高塔之外,趙敏口口聲聲喊宋青書為“淫賊”,更顯他們的交情非比尋常。
張無忌眉心一跳,強壓下心頭煩躁,只道:“大師伯多慮了,宋師兄向來循規蹈矩。”
“循規蹈矩?”宋遠橋想到宋青書與周芷若、與趙敏之間的那點事便是一陣心煩,轉身向張無忌殷殷囑咐,“無忌,大夥公推你當武林盟主,正是因為你心存仁恕不計仇怨,日後更當謹言慎行,不可行差踏錯!不但武林如此,天下更是如此!有朝一日,明教定鼎天下,你若其身不正,試問如何服眾?”
宋遠橋這般推心置腹,張無忌頓時一怔,片刻後方躬身一禮,正色道:“無忌謹遵大師伯教誨!”
宋青書如此病弱,武當派上下再不敢勞動他,只令他安心休養。莫聲谷對自己這一箭傷地師侄這般厲害極是不安,他又熟知宋青書個性,知道他若是沒人看著定不會乖乖養傷,這幾日便時時在宋青書身邊照顧。有莫聲谷坐鎮,馮默之等再沒尋到機會與宋青書提及宋遠橋的決定。
卻是莫聲谷見他這幾日無精打采,心中關切,便問了一句:“可是有心事?”
宋青書懷疑眼前的張無忌不是真正的張無忌,可這種話又如何能說出口?不禁氣餒地微微搖頭。莫聲谷與宋青書相處日久,對他十分了解,當下雙眉一軒,只盯著宋青書不說話。宋青書自重生以來一向對莫聲谷從無違拗,順從七叔幾乎成了本能,一見莫聲穀神色不渝,便急忙答道:“我在想無忌……無忌他……”宋青書呆了半晌不知該如何措辭,許久才試探著道,“無忌當年離開武當不過十歲,如今再見已過去了整整十年,他……真是無忌嗎?”
莫聲谷聞言頓時深感哭笑不得,簡直要懷疑自己那一箭不是射在宋青書的肩頭卻是射中了他的頭顱,使他說出這種胡話來。“這假扮無忌又有什麼好處?更何況,無忌對咱們武當派的事這麼瞭解,便是楊不悔也認出……”
“是我糊塗了!”宋青書也知這一問可笑,急忙打斷莫聲谷。“七叔以為,無忌如何?”
宋青書問地沒頭沒腦,莫聲谷不由一怔。他見宋青書神色忐忑,只當他是憂心長輩們有了無忌便冷落了他,不禁笑道:“你無忌師弟心智堅定、武功高強又志存高遠,定會幹出一番了不得的大業。怎麼,可是你這當師兄的自慚形穢,想急起直追?”
莫聲谷這番話本是一半真心一半玩笑,怎知宋青書竟自嘲地道:“如無忌師弟這般人物,世間又有幾人,我怎會比得上他?”
莫聲谷一驚,注意到宋青書神色平靜顯然這番話是發自真心絕無偽飾,不知為何心中竟生出三分惱火七分酸澀,剛想著該如何勸他兩句,又有弟子推門進來,言道:“七師叔,少林派空聞方丈到訪,特來探望宋師兄。”
空聞大師與張三丰尚且平輩論交,如今親來探望宋青書,宋青書自然不能在床上見客,急忙跳將下來,手忙腳亂地整束衣冠。莫聲谷見他重傷在身,手腳不似以往靈便,便拿起外衫上前幫他穿上,到這時才發覺這件外衫竟是大了不少。莫聲谷手下一頓,不禁撫著宋青書單薄的背脊低聲道:“待回了武當,便好好歇息一段時日。”
宋青書不明所以,只隨意一點頭,與莫聲谷一同向大廳走去。大廳中,空聞大師已然在座,莫聲谷急忙上前行禮道:“不知空聞大師到訪,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空聞雙手合十,起身笑道:“張教主那正為了明日公選武林盟主的儀式爭執,老衲不堪其擾,特來此處求個清靜。宋少俠,身體可好些了嗎?”
宋青書忙道:“空聞禪師當面,怎敢稱個‘俠’字?禪師若不嫌棄,喚小子一聲青書便是。禪師若有教誨,當傳召小子近前聆訓,怎敢勞動禪師大駕?”
空聞卻道:“老衲此來還是為了謝過萬安寺中宋少俠的相救之恩。”
宋青書全未想到空聞大師竟會謝他相救,只喃喃道:“這相救我六大派的原是我張師弟……”
“張教主有張教主的功勞,宋少俠自然也有宋少俠的功勞。若非宋少俠的兵法勝了王保保,我等怕是等不到張教主前來相救。高塔之外也是宋少俠先見之明逼迫王保保退兵,我中原六大派方才得以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