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頁

那個裙子真的非常之短。所謂的早餐,我只是食用了一個包子和二分之一碗豆漿,並且那個二分之一豆漿是老闆施捨的。但是關於包子的漲價,我在這之前是沒有聽說的。我也沒有想到我吃完早餐已經接近十點了,事後我才知道,當時我出門的時候不是8點,而是8點之後,我家的鐘在前一天的晚上8點鐘就停了。我回到家門口時,那幫小孩練習結束正在出校門,我注意到我家門口停了一輛長相誇張的機車,車的主人正在跟我媽聊天。很快我就意識到那個人是誰。“啊,小易回來了,”我媽對那個人說。那個人的頭轉到另外一邊,我媽糾正道:“在這邊。”“小易,吳晨來了,你愣著幹嘛?”“嗨。”吳晨朝我舉一下手,笑了一下。“哦,”我點了點頭,“怎麼有空過來?”“我來接小妙。”我沒問小妙是誰,便對媽媽說:“媽,我頭疼的很,你招呼吳晨就是了。”“喂,你這孩子……怎麼就這樣上樓!”“阿姨,您別罵小易,他身體不舒服。”我聽見那個吳晨這樣說,不自禁哼了一聲,一肚子的火卻沒有瀉少許。 我剛上幼稚園的時候,哥哥陸易之九歲,小學三年級。我哥有一個很要好的夥伴,叫做吳弘,他經常一下課就到我家,和我哥玩彈珠,軍棋,象棋,撲克之類,我哥要是很晚沒有回家,媽媽就會叫爸爸去吳弘家揪他回來。萬一發現兩個小孩都不在,兩家的父母就會到附近的遊戲機店開始撒網式搜查,一定可以找到。找到以後,就各自揪回家,我哥是被我爸爸倒吊起來到認錯為止,吳弘據說是被拖到廁所關起來。以前的廁所是和主宅分離的,且沒有沖水裝置,換言之,就是茅屎坑。吳弘後來天不怕地不怕,據說就是當時的特訓成果。我家父母在當時是雙職工,我剛上幼稚園那會兒,媽媽上三班倒,爸爸經常出差,接小孩的事情,就落在我哥身上。我還記得 四五歲的陸易初,四五歲的吳晨,以及四五歲的盧毅,再怎麼陰險還是笨,同樣只不過是陸易之和吳弘的走狗,在被指使偷媽媽的錢,偷小巷口店鋪的貼貼紙,偷隔壁小媛的葡萄,偷對面阿姨的捲菸並且每樣分了一羹粥之後的某一天,陸易之和吳弘接到了某初中的錄取通知書。我和吳晨六歲半,盧毅也是六歲半,可能還少了幾個月時,兇惡的哥哥們離開家到遠方求學(離家2公里處),一瞬間沒有人欺壓的小學生活來了。三個小孩慶祝了一會,吳晨率先放聲大哭。如果說他個性陰險,從這裡就可以一覽無遺,他家那個天真的媽媽以為兄弟情深,從此對他加倍溫柔。不會哭的小孩,在這種時候的確不討巧。譬如說我,以及盧毅。人生的幸事常常接踵而來。小學能夠擺脫吳晨不能不說是其中之一。我們終於不同班了。據我媽媽描述,在開學後的前幾天,她看見了一向表情嚴肅深不可測的小兒子臉上總是帶著做夢般的表情,長達七年的對我是醫院出生時換錯的小孩的懷疑終於打消。但是,沒有想到,同班與否並非有很大重要關係,吳晨和我家以及盧毅家呈等腰三角形狀分佈,即,位於兩腰頂點的盧毅家以及位於底邊上的我家和吳晨家。腰長200米,底邊長100米。吳晨沒有因為相隔兩個班和100米的距離就從此消失,異想天開的我很快就遭到報應了。小學一年級開學後5天,一個炎熱的下午,多年後的今天,我依然記得,那一天,天空中飄蕩著幾縷細雲,知了在樹梢叫喚,我和黃佳在學校教室邊的土坑邊玩彈珠。我記得當時為了玩彈珠,一向懶於剪指甲的我剪了很短的指甲,頭髮也剃光了(這跟彈珠沒有聯絡)。但是,我總是贏少輸多,在這一天,我拿著僅剩的5個彈珠找黃佳決鬥,這是事關將來能否繼續玩彈珠的關鍵之役。在我輸了3個玻璃時,多日不見的吳晨出現了。眼下,生死存亡之際,根本沒有誰理會什麼吳晨。他也蹲下,說:“我還有珠珠,給你怎樣?”陰謀又怎樣?陷阱又怎樣?吳晨又怎樣?在此時,有什麼比的上我的彈珠生涯繼續的重要?事實上這是非常不合理的,你見過哪個小學生這樣饋贈自己最重要的財產嗎?多年之後我才參悟的舍不來孩子套不來狼的真理,吳晨在6歲半就應用自如了。我那時伸出的手的陰影罩在臉上,一絲不祥的預感浮上心頭。吳晨給了我10個玻璃珠。因為這十個玻璃珠,我再次跌進了原本有可能爬出的陷阱。我又輸了5個之後,吳晨說:“我也一起來,怎樣?”我可能說不嗎?黃佳見到吳晨的那袋玻璃珠甚是眼紅,誤以為是頭好宰的肥羊,遂爽快地答應了。吳晨順利地將我以及黃佳手中總共28個彈珠全數贏走,之後又順利地和我及黃佳一起回家。再之後又順利地進入我家,受到我媽媽以及爸爸的熱烈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