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職工宿舍也不是不行，可哪裡有住在外面方便？顏瞳覺得只要晚上不再聽到那些聲音，他完全可以趕得上上班的時間。雖說他自從上班以來，不遲到的次數屈指可數。

卓衍丟給顏瞳一堆圖紙，對他道：“我用筆畫叉的地方，你稍微改一下再拿給我看看。”眼睛瞥了一眼他跟小何，“上班時間，該注意點。”

小何低著頭，假裝摸著筆寫寫畫畫，等卓衍走了，他又把頭伸到顏瞳這邊：“要不，你換個房子租？附近有好幾間房子出租，離的近，走幾分鐘就到了。”

顏瞳邊看圖紙，邊跟小何討論：“那你有沒有認識的人可以幫我介紹介紹？”

小何搖搖頭，道：“沒有，不過我可以幫你一起找，給你當參謀。”

顏瞳還要再說，卻見小何迅速抱著一堆資料到了另外一個同事那裡，想著肯定是他倆談話又被總監大人看到了，也就沒怎麼抬頭，專心改設計圖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還是跟小何一起，兩人吃著飯，聽著鄰近的女同事們天上地下的聊著，小何突然很神秘的湊近顏瞳，道：“你注意到她們剛才說的話了沒？”

顏瞳點點頭：“是說對面的大樓裡接連發生怪事，好像還死人了吧？”

小何道：“死了三個人了，都是晚上加班到十二點，然後跳樓死的。你相信是工作壓力問題麼？”

說實話，顏瞳不想相信，但他也找不到其他的理由，只能含糊道：“誰知道呢，總會查出來的。”

小何又笑了：“查什麼查，誰查？這種事最後都會不了了之。”顏瞳不知道小何的確切意思，沒法搭話，匆匆吃完飯，和小何一起回辦公室去了。

還沒到上班時間，顏瞳就抓空趴在辦公桌上補覺，睡的正沉的時候，忽然聽見重物落地的聲音，嚇的他立即就醒了。左右看了看，沒發現什麼東西掉了，還欲再睡時，卻感覺到辦公室裡靜悄悄的，好像一個人都沒有。

這時候他還有些不清醒，只以為都跟他一樣在睡覺，於是把頭伸到小何那邊去看他在幹嘛。小何趴在桌子上，頭髮一邊高一邊低，好像是睡覺睡歪了。顏瞳打了個哈欠，準備收回自己的腦袋，沒想到小何動了一下，低的那邊的頭髮又往下陷了不少。

顏瞳無聊的拿手去扯小何的頭髮，小何卻不動了。

辦公室裡還是靜的跟沒有人一樣，顏瞳抬頭看了周圍一圈，果真是除了他和小何，沒有其他任何一個人。顏瞳推了推小何：“醒醒，小何，他們人都到哪裡去了？怎麼一個人都沒有了？”

小何的腦袋緩緩動了動，沒翻過來，顏瞳道：“你別睡了，腦袋都睡塌了。”話音剛落，只見小何把頭轉向他，一邊臉已經看不出形狀了，只有一隻的眼珠全都是眼白，直瞪著顏瞳。

顏瞳大叫一聲放開小何的頭，身子往後一仰，屁股著地了，人連帶著椅子，一起發出巨大的聲響。全辦公室的人都大笑起來。顏瞳摸摸頭，才知道剛才是在做夢。爬起來後，卻還是第一眼往小何那看，見小何趴在那睡覺，剛才那麼大的聲響都沒有驚動他，顏瞳心內劇顫，下意識的就伸手去推小何。而小何的頭滾了滾，竟然離開了頸子，在辦公桌上滾動不止。

顏瞳驚出了一身汗，而周圍的人似乎是沒看見小何的頭一樣，笑完了他又繼續做別的事了。顏瞳拉住一個同事，道：“小何怎麼了？”

那同事很驚訝的看著他：“你說的哪個小何？”

顏瞳指著桌子上的小何，道：“就是這個小何啊。”可是那個同事跟看不見一樣，眼神已經趨於看精神病了：“哪裡有什麼小何？”

顏瞳再看小何，那裡哪裡還有人，辦公桌上堆了一堆圖紙，細看，竟然還有上午卓衍打叉的地方有他修改過的痕跡的圖紙——是他自己的桌子。

光線忽然變烈，顏瞳睜開眼，正見卓衍一臉壞笑地看著他，他手裡拿著的檯燈都快捱到顏瞳的臉了，光線不僅烈，還帶著能灼傷人的溫度。顏瞳當即跳起來，捂著臉大叫：“哇啊，卓總監，你不能這麼沒有人性的！”

卓衍嘿嘿一笑，把手裡的檯燈關掉，輕飄飄的開口：“有時候只要結果好，可以不惜任何代價。”

顏瞳覺得臉上的面板都被燙掉了，可惜人家是總監，官大壓死民，他識時務沒再說什麼。等卓衍走了，他也轉身跑去衛生間，對著鏡子看自己的臉。皮倒是沒燙掉，可是那一片都紅了。

一個人兀自嘆道：“卓衍真黑。”

本來是自言自語，沒想到廁所隔間裡有人呼應：“他不黑就坐不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