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
『我們沒有別的敵人,敵人就在你的前方,你不願意攻擊他們就立刻離開,我已經命令坎威爾出兵,若是因為時間延遲,我們輸了這場仗,我會要你負起責任。』亞歷山德斯冷酷的說完,轉身抬手想結束通話的時候,克羅伊用著他未曾對他父親用過的聲量,幾乎是怒吼著。
「哪怕一次就好,你難道不能放下你的仇恨,看看現實嗎?」克羅伊覺得痛苦而焦急。「希望之都從來就沒有奪走您的母親,是您自己推開她的,不要把這個過錯推到他們身上,把所有人都拖進你的仇恨裡。」
亞歷山德斯回身來狠狠的瞪著克羅伊,而克羅伊毫不畏懼的直視著他父親,他很久以前就已經學習著不要再害怕那凌厲的視線和冷漠的神情。
那不是我的錯……他不愛我不是我的錯……
克羅伊在心裡不知道第幾千萬遍的告訴自己這句話,要用多少的努力才能提起勇氣對抗他的父親,他每一次都覺得也許自己沒辦法再面對父親了,但他都撐了下來,他不知道這一次他是不是撐得過去,他逼著自己冷靜,腦中卻混亂到不行。
就在一片焦慮和慌亂的情緒裡,他的腦中突然流進了一個聲音。
『……羅伊……羅伊……你怎麼了?』
聽見那幾聲溫柔的叫喚,克羅伊差點閃了神,他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強烈到讓亞斯蘭特感覺到了,那不是個好狀況,他試著穩定自己的情緒,繼續望著他父親,許久才在腦子裡回應。
『……我沒事,現在別叫我。』
『那……你需要的話,我隨時都在。』
克羅伊在那一瞬間想笑,但又覺得悲傷,自己會為了那一瞬間的溫柔對待而得到治癒,但那個能治癒他的人,卻是一個他父親視為仇敵的人。
『你以為她離開的五年不算什麼嗎?你根本不懂他們奪走了我什麼。』亞歷山德斯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望著他的長子。
克羅伊深吸了口氣,他發現剛剛還浮動焦慮的心情已經平靜了下來,「我的確不懂,因為我從來沒有擁有過。」
亞歷山德斯一瞬間的表情有些僵硬,只是別開了頭。
他認得那個神情,他見過好幾次。
最近的一次,就在自己說了要放棄繼承權的時候,父親很快的答應了,卻始終沒有望向他的臉。
他想那是罪惡感,是父親對自己這個從來就沒被他疼愛過的孩子的一點內疚。
「父親,請聽我一次,一次就好,和他們談談,你會知道他們跟我們一樣,只想平靜的生活,只想平安度日。」克羅伊放軟了聲調,用著懇求的語氣。
亞歷山德斯沉默著,沒有截斷通話也沒有轉身離開,更沒有望向他的孩子,只是沉默著。
克羅伊希望他父親是在思考自己的提議,而不是想著怎麼拒絕他。
「父親,請您相信我,我絕對不會做出……」克羅伊停頓了下來,亞歷山德斯疑惑的望向他。
克羅伊感覺到風從營帳外溜了進來,繞在他身邊,細小又間斷的話語流進他的耳裡,片片斷斷的。
克羅伊聽懂了風的意思,瞬間臉色蒼白。
亞歷山德斯從來沒有看過克羅伊這樣的神情,這孩子一向很鎮定也很冷靜,他唯一一次看見這孩子臉色蒼白不知所措卻又想裝得很平靜的模樣是在他妻子臨終的時候。
克羅伊轉身拿起通訊器發號施令,お稥「亞利安尼,讓所有人防守住西北邊。」
沒有等通訊器傳來回應,克羅伊迅速讓自己鎮定下來,回身望著亞歷山德斯,「城主,請鎖住城門發出警報,讓所有人民避難,風告訴我,敵人從西北方攻過來了。」
亞歷山德斯皺起眉猶豫著。
『你說的敵人到底是誰?』
「我不知道,風說他們三十多年前來過。」克羅伊冷靜的說明。
『不可能,三十年前我們沒有遭受到任何攻擊。』亞歷山德斯冷冷地回答他,『除了希望之都奪走我們的祭司以外。』
克羅伊閉了閉眼,忍住情緒。「父親,您懷疑風的話?或者是您懷疑我?」
『……我不知道我該不該相信你。』亞歷山德斯的神情說明他的懷疑,他不相信克羅伊。
「您連自己的長子都不信任的話,您還能相信什麼!」克羅伊忍不住怒吼了起來,「他們確實三十四年前來過,祖母告訴過我,您沒有記憶是因為您才七歲。」
亞歷山德斯怔了一下,隨即神情凝重的望著克羅伊,『她從來沒有提過,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