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我也會和……Stephen結婚,我過得很好。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啊,對了,聽說你也結婚了。”
他認真看了我一會兒,估計在研究我的話有幾分可信度,但我表現得如此正直,真是讓他無法不相信我。
他低低嗯了一聲:“那就好。”沉默了兩秒鐘,想起什麼似的道:“你還沒見過我妻子,什麼時候帶她出來見見你。
我點頭道:“啊,好。”
此後兩相無話,程嘉木一直蹙眉沉思,如入無人之境,周越越幾次把毛背心拿出來,又默默收了回去。他絲毫沒有要回自己座位的意思,我和周越越不好說話,只能透過眼神交流。
周越越用眼神說:“你們這是怎麼回事兒?”
我用眼神回答他:“沒事兒沒事兒,等他人走了我再跟你解釋。”
顏朗從兜裡摸啊摸啊摸出一副撲克牌來,吸了吸鼻子道:“我們來玩會兒撲克牌吧。”
周越越艱難地推開顏朗的撲克牌,斜眼覷了覷程嘉木,佯裝正直道:“玩牌多低階趣味啊,我們來聊聊人生啊人性啊什麼的吧。”
顏朗頭也沒抬:“這年頭都聊生人呢,誰聊人生啊。倒是可以聊聊人性,先聊聊人,再聊聊性。”
周越越指著顏朗半天沒說出話來。
我看著顏朗只覺得頭皮發麻,忍耐半天道:“誰教你的。”
顏朗無辜道:“爸爸。”
我說:“你不是一直喊乾爹麼?爸爸也是可以隨便叫的?”
顏朗不耐煩道:“稱呼而已嘛。”
程嘉木瞟了他一眼,淡淡道:“這性格倒挺像Stephen的。”
程嘉木半路在一個小站下了車,臨下車前和我換了手機號。
周越越說:“宋宋,你們剛剛是在說你從前的那些事兒吧?你都弄明白了?”
我茫然看著火車頂搖頭:“哪弄明白了啊?聽得半懂不懂的,搞不好是他認錯人了也說不準。”
周越越吃驚地指著我:“那你還裝得你就是那個蛋撻似的,說什麼過得很好,還會和,和那叫啥的結婚來著?”
窗外一棵不知名的枯樹上掛了只殘破的風箏,我目送那棵老樹越退越遠,短暫地組織了遍語言之後表達自己的看法:“這樣他就不會來打擾我的生活了,就算我是那個蛋撻,也沒人會來打擾我的生活了。我們娘倆好不容易才平順下來,經不起什麼昇華了。”
周越越從顏朗手裡接過撲克牌,看了我半晌:“有時候我真搞不懂你。”
顏朗嗤了聲:“你搞不懂的人多了去了。”又轉過頭來問我:“媽媽,玩兒什麼?跑得快還是乾瞪眼?”
我想了想:“就跑得快吧。”
我很理解周越越為什麼不能搞懂我,一來她本人不是個失憶人士,不能感同身受,二來她這個人沒什麼邏輯,不適合搞研究。我從前也像其他罹患失憶症的病友一樣,對恢復記憶有一種狂熱的執著,不搞懂自己到底是誰就不能安心。但對失去的記憶本身又有一種畏懼和惶惑,人們對於未知總是惶惑。從前是執著大於惶惑,如今卻是惶惑大於執著。並且隨著秦漠的到來越來越惶惑。現在我壓根兒就不想想起從前了。生活好不容易這麼順,老天爺最近這麼厚待我,再怎麼也等我先嚐夠甜頭。就算要想起過去也不應該是現在,況且我根本就想不起,這都是老天爺的安排,我想,我只是隨緣……罷了。
火車到達終點站。安頓好後,我給秦漠打電話報平安,他不知在幹什麼,聲音壓得很低,問我鄉下的溫度、臨時住處有沒有烤火設施之類。我和他說起路上見聞,提到先鋒小說家程嘉木和我們一個車廂,周越越一直策劃讓人給他毛背心上簽名,結果人都下車了她也沒成功。
秦漠說:“程嘉木?”
我說:“對啊,長得跟藤木直人一個模子印出來似的,我都嚇了一跳。你認識?”
秦漠低聲道:“不認識。”又道:“你衣服多穿點兒,看後天我有沒有空過來一趟。”
以下為出版書手打部分。
第十九章 這個恐怖的雨夜
時間已經把妲己弄成知己,把知己弄成知彼,你不再瞭解這個人的一切,甚至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已經考到了駕駛執照。
……
我們一行九人前來支教的這個村子名叫魯花村。
周越越一度懷疑此地是人民大會堂專用油― 魯花花生油的故鄉,但很快就被她自我否定,因魯花村實在太窮,完全看不出具有滋生大型民營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