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料,在她撲過來的前一刻, 便早早張開雙臂,上前將她擁入懷裡。
他抱的很用力,幾乎要將她揉入骨血,面頰緊緊貼著她的發頂。
廝殺的人聲,在相擁的一霎,遙遙與他們隔絕。
天地寂靜,唯有心跳聲鼓震不止。
雪花紛紛揚揚,落在兩人的頭頂、肩上。
時間彷彿在這一瞬靜止,天地之間,他們僅能感知到彼此。
彷彿過了許久,又彷彿僅是短短的一瞬。
謝玹濃長的睫羽輕輕眨動了一下。
似是想到什麼,他將容娡稍稍鬆開一些,清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一寸寸看過去。
容娡抬頭看他。
這人琥珀色的眼眸裡,折射著清淺的雪光,面容一如既往的神姿高徹。
只是,從前總是漠然的眼裡,如今多了她的身影,被她牽動著心緒,眼底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他細細端量著容娡,容娡知道他想問什麼,便主動道:“我沒有事。”
“沒事便好。”他用指腹細緻地拭淨容娡眼尾的淚珠,眸光微漾,似是有千言萬語想同她說,卻莫名說不出口。
最後只重複道:“……沒事便好。”
容娡聽得又想哭了。
她撐著他的胸膛,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確認他沒受傷後,重新抱住他。
隔著幾層布料,能清楚的感受到謝玹的心跳,鮮活有力,稍微有些快,應是因為方才趕得太急。
容娡用臉頰蹭了蹭他的溫暖的胸口,貪戀地嗅著他身上的冷檀香,默默地想。
這個人,好像很篤定,她見到他後會抱住他,所以才提前將冰冷硌人的玄甲脫下。
——事實上,她也確實來抱住他了。
真是的。
他怎麼能這麼瞭解她。
容娡窩在謝玹懷裡,心裡小聲嘀咕,唇角卻不受控地上揚起來。
—
明月臺上的其餘眾人,被突如其來的巍軍驚得懵住,愣在原地,面面相覷,良久回不過神來。
謝玹將容娡摟在懷裡,看向那些祭官與獻官,目光變得極冷,彷彿浸透了雪意,凝成一柄無比鋒利的冰刃,一一從他們臉上刮過。
眾人戰戰兢兢,宛若被施了定身術一般,分毫不敢動彈。
高臺之下,兵刃相接,祭壇變作戰場。
叛軍明顯不敵巍軍精兵,被打得落花流水,棄甲曳兵。
容娡面對著梯臺外,剛好能將臺下的戰況盡收眼底。
血流成河,殘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