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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裴凌南搖頭,“可是你想過沒有?我的丈夫是皇帝,我的兒子,女兒,以後可能也要一生揹負著這樣的名分,我們再不願意,有些事情是無可避免的。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世界,也是我的,是我們全家的,所以我沒有理由拋下你,一個人躲得遠遠的。我不想面對結局的時候,告訴自己,我什麼努力都沒有做過。所以,不要再說讓我走的話。告訴我,怎麼才能夠抓住南宮碧雲。”

他看著她,內心矛盾掙扎,刀光劍影,好像正經歷著一場大戰。

她的目光卻很平和安寧,彷彿在等待著一個早就能預見的答案。

安靜了一會兒,他終於改口,“我離開金陵之後,子襄自然有辦法把耶律璟引走。而在趙康發現你以前,你可以把落單的南宮碧雲和她兒子抓住。我會把我們商議的結果告訴楚荊河和秦書遙,讓他們暗中幫助你。”

“那你呢?”裴凌南抓著他的手臂,“逃脫的辦法想好了嗎?”

他笑道,“沒有十足的把握,但盡力一試。”

這是多麼飄渺而不確定的答案。但她也明白,這已經是他做出的最後的讓步。

“我等著你,抓住了南宮碧雲之後,我會去姑蘇等你。你不來,我不會走。”她鬆開他的手臂,低下頭。趙顯一把把她抱入懷裡,用盡了氣力,好像這樣才能在心頭烙上一個印。舍不掉的,不能放的,必須別離的。直到此刻,他才恨透了那個皇位。他低頭熱烈地親吻她,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強勁的吻。

恨不能永遠,只要時光停住。

越香凌在門外喊了一聲,“皇上,該走了。”

天長地久有時盡。趙顯放開裴凌南,重新蓋上風帽,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千言萬語都凝結在喉頭。他轉身,手掌從她的手心裡抽走。那一下,她的整顆心好像都落空了。門開啟復又關上,他始終沒有回頭。

她的心好像變成狂風暴雨過後的一片荒野,零落寂寥,不見一絲光亮。

第二天,鐵蛋兒回來,興沖沖地稟報道,“夫人,那老頭兒回賞花樓睡了。您猜得沒錯,他果然先去了一趟驛站送信……夫人,您的臉色好像不太好?”

裴凌南斜睨了他一眼,“你把我進城的事情告訴誰了?”

鐵蛋兒手裡的茶杯“當”地一聲落在桌子上,他連忙起身跪倒在地,“夫人饒命,小的只是怕單獨行事會有危險,所以通知了……越大人。這也是丞相的吩咐。”

“丞相?”

“是,丞相離開南朝的時候就吩咐說,任何時候,不能讓您單獨歷險。您要做的事情,小的實在攔不住的時候,最低限度是讓皇上方面的人知道。”

裴凌南嗤笑了聲。這個阮吟霄,怎麼不去擺個攤卜卦算命?

鐵蛋兒用手背抹了下額頭上的汗,心想,丞相的吩咐多得能寫十頁紙,他還只是挑了不痛不癢的一條說出來。這些年,丞相的心意,他們這些明裡暗裡的下人全都清清楚楚,除了政事,私底下做哪一件事,動哪個心思,不是為著裴凌南?只是這些耗費在單相思裡面的努力,當事人不會知道。

裴凌南點了茶杯裡的水,在桌子上塗塗畫畫。她的記憶力不算太好,遇到複雜繁多的事情,需要寫寫畫畫來分析一遍,這樣比較容易得出結果。這也是當年她在太學應付大考小考養成的習慣。每當她秉燈夜讀,哈欠連連的時候,某個叫沈流光的人,卻在自己的房間裡睡得香甜。沒錯,這就是天才和凡人的區別。裴凌南搖了搖頭自嘲,原來早就知道他不是凡人。

“明天,皇帝的隊伍離開金陵城以後,趙康應該會馬上下令全城戒嚴。這種祭祀的儀式,皇后是肯定會參加的。而翁大人作為禮部尚書,肯定會隨行。皇上對在路途中會遇到的危險已經估計過了,身邊隨行的人員肯定也都考慮在內,我們不用管。而越大人引開耶律璟之後,自己也能夠脫身。那麼金陵城剩下的,必須得走的人,便是,我你,秦書遙,楚荊河,還有玉翩阡。”

鐵蛋兒犯了難,“這麼多人,可不容易。”

“還有抓住的南宮碧雲和耶律擎蒼。所以我們不要同時走,玉翩阡和秦書遙得先走。鐵蛋兒,你密切注意驛站的動向,一旦越大人成功引開了耶律璟的注意,或者驛站起了騷亂,南宮碧雲肯定會伺機逃走,求助於我們見到的那個老伯,所以讓楚荊河盯著賞花樓那邊。”

“那您呢?”

“我們只有三個人,我和楚荊河都不會武功,那南宮碧雲必定是一身的武藝,否則先皇也不會派她去當細作。所以我要找人去動點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