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動作一頓。
抬眸朝江雪玥這邊看來。
江雪玥今日一襲淡青色長裙,披著榮白色的外衫,潑墨色的長髮,半垂放下來,幾縷青絲貼在臉頰上,顯得格外的清秀動人。
容隱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久久都不曾移過半分,他似是沒聽見,抑或是忘記了江雪玥方才說的話,江雪玥便索性再次重複了一句。
“我要回安平侯府,去見爹爹。”
容隱嗯了一聲,手裡握著的硃筆隨即落下,只聽他一本正經的道。
“等本王一下,本王隨你一起回去。”
“不用了。”
江雪玥淡淡的聲音,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行動。
她看著他,見男人瞬間陰沉下臉色也不懼。
她似是斟酌了幾分還是躊躇了幾分,才緩緩接話,繼續道。
“很久沒見了,我很想他,你要是去了,他要麼給你臉色看,要麼就是跟你說話,不和我說。這樣不好。”
男人陰沉下來的面色,稍稍有些緩和。
他正要說些什麼,江雪玥卻是先他一步,開口。
“而且,我想回府,好好想一些事情,等明日我就回來。你讓我走罷。”
男人的臉色變了一變。
他凝視著她,眸色浮浮沉沉的,良久之後才啟唇回應。
“好,本王讓千霧送你回去。”
這應該……是他最低的要求了罷,江雪玥沒有多說什麼。
他想讓千霧送就千霧送,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她又不走。
江雪玥朝容隱微微頷首,便轉身走出了書房。
屋內恢復了往日的靜謐,然而此刻,男人的視線落在那被緩緩合上的木門,氣氛,似乎更加的安靜了。
她說過第二天回府。
男人在這一天都沒有出現過。
說給她時間靜靜,就給她時間靜靜。
她除了和安平侯說說話,聊聊天,其他時間都是躺在床上,要麼睜著眼睛發呆,要麼閉著眼睛睡覺。
人總有幾天,是想要躺在床上,動也不想動的墮落想法。
她覺得這樣很好。
小小的床,薄薄的帷幄,眼睛一閉上,什麼都不用想,哪怕眼睛睜開,看見的還是白色的帷幄,不見人影不見血不見仇恨。
什麼都聯想不到,也什麼都想不到。
聽竹和她在一起生活了十年,此次她回來,哪怕掩飾的很好,情緒很正常,但到底是能察覺出不對勁之處。
她小心翼翼的問江雪玥,是不是和容隱吵架了。
江雪玥抬眸瞥了她一下,淡定自若的反問。
“你覺得,我們像是吵架了麼?”
聽竹很冷靜的答覆,“不像,奴婢看著,倒像是郡主你單方面的離家出走。”
江雪玥,“……”
一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很快過去。
江雪玥用過早膳,聽竹給她到了一杯茶水,帶著些教育色彩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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