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半年時間,墨染堂的弟子眼睜睜看著他們高高在上的國師大人變成了如今這副離不開女人的模樣,心中暗恨,卻再不敢多說什麼。
因為南潯基本不出門,墨染堂弟子根本不知道她眼瞎耳聾了,就算她如廁,大人都要攙著她去,大人一出,眾弟子偷瞄的目光立馬收了回去,哪裡還能發現什麼端倪。
現在的大人已經不是以前的大人了,他為了那個女人會日日去廚房叮囑廚子們做那女人愛吃的飯菜,他還親自坐在廚房裡煎藥,大人以前多愛乾淨的人啊,以前的他根本不會踏足這種地方!
看到國師又端著一碗藥從廚房出來,弟子們立馬收回了目光,等人進了主殿,他們才小聲討論起來。
“十九到底得了什麼病,這半年來大人每日都要煎藥。”宮六蹙眉道。
旁邊的宮十八撇撇嘴,“她最好病死算了,省得禍害大人。”
宮六神色一變,厲色低喝一聲,“十八,這話萬萬不能再說了,莫非你還想承受一次噬心食腦之痛?”
宮十八後怕地縮了縮脖子,可還是忍不住嘟囔一句,“她就是紅顏禍水,十七是被她害死的,宮大是被她殺死的,如今大人也成了這副鬼樣子……”
宮六沉聲道:“十七和大人都是心甘情願的,大人和十九的事,我們便旁觀吧,不要再多說什麼了,我宮六能有今日,全是因為大人,不管大人變成什麼模樣,他對我的恩情足以讓我為他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宮十八聽了這話,默默點頭。
主殿內,南潯端起藥碗,仰頭一飲而盡,苦得臉都皺成了一團。
宮墨染連忙遞了蜜餞給她,看著她這誇張的模樣有些忍俊不禁。
“朵朵,真有這麼苦嗎?”
南潯的耳朵在他的醫治下已經能隱約聽到一些聲音,聞言她咧嘴笑了笑,“大人親我一下我就不苦了。”
宮墨染伸手勾了勾她的鼻子,“吃了蜜餞還想討本座的吻,這筆買賣對本座來說可不划算。”
口上雖這般道,他還是輕輕吮了一下南潯的唇瓣。
南潯秒變嬌羞小媳婦,一頭栽進他懷裡。
小八嘖了一聲,“你們兩個能不能收斂一點兒,爺一天到晚看你倆撒狗糧,爺都要被你們的狗糧淹沒了。”
南潯的聲音有些咬牙切齒,“臭小八,你當初騙我去了祁衡卿的別宅,這事兒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小八頓時變啞巴了。自作孽啊,這事兒是它自己不小心說漏嘴了,當天它發現自己一覺醒來便回了墨染堂,於是驚詫出聲,“咦?我們不是在氣運子那裡麼,怎麼我才打了個盹兒就回來了?”
南潯當時的表情特別豐富多彩,最終只剩下想要把小八吊打一頓的念頭。
小八咳了一聲,“我當初也是為了你好啊,你說你眼瞎耳聾的,就算有爺給你導航,你沒個一兩天也走不出那林子。氣運子又不是洪水猛獸,總比你走不出林子最後活活餓死來的好吧?”
南潯呵呵一聲,“你是懶得給我導航吧?那林子附近有幾家獵戶,你以為我不知道?我就是用爬的,一天之內也能爬過去。早知道對方是祁衡卿,我說什麼都不會跟他走。”
小八:……
尼瑪,這都能識破。
其實南潯並不在意她欠了氣運子一個人情,她在意的是宮墨染知道她住在祁衡卿那裡會不會多想?當夜,宮墨染又是如何將她帶離別宅的?
這個世界的氣運子並不是什麼善類,他精於算計,不可能就這麼輕易放過南雲國“神力通天”的國師大人。
南潯突然想起了當初大boss的那一下停頓。當日他是不是跟祁衡卿對上了?
後來為何又沒事?是因為他們達成了什麼口頭協議,還是……他施用了強大的巫力?
南潯不怕別的,就怕這第二種可能,大boss的巫術反噬已經很厲害了,她不希望他再過多地施用任何通天巫術,這樣不僅會折壽,還會讓他的反噬變得更厲害。
這半年裡的幾次反噬,大boss都是透過和她醬醬釀釀度過的,他全程都很清醒,只是動作還是跟野獸一樣兇狠,所以南潯也不確定大boss的巫術反噬有沒有變得更嚴重。她想親口問他,但又無從問起。
經過幾個月的觀察,南潯覺得他應該沒事,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據小八說,三個月前,東臨國的老國君一命呼嗚了。
一世英名的老國君死於婦人之手,他被枕邊人陳貴妃下了慢性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