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宏發現，黑楚文從頭到尾都沒有看美美一眼。心裡不禁為這個女孩感到悲哀。如果他沒料錯的話，她父母的魂魄怕是早就成了老李頭的口中食。但是，這種事情要怎麼對美美說？

祁宏蹲下身子，檢視美美的刀傷。他不想她死。但，美美已經走到了盡頭，她咳出來的血是黑色的，露在衣服外面的面板也開始變成黑色並乾枯起來。

黑楚文也跟著蹲下身子：“我會為你們姐妹超度，也許，來世會有一個好的命運。”

美美的眼睛裡充滿了恐懼，她望著黑楚文：“地，地獄很可怕嗎？”

｜“不，一點不可怕。”

“你，你騙人。”

“只有真正的惡人才覺得地獄是可怕的。”

“我，我做了很多壞事。它，它讓我殺了，殺了一個金髮的男人，我，我不想那樣的，真的。甜甜，她也是殺了人，我們……”

“那不是你們本身的意願，沒關係的。”

“我能，能見到爸爸媽媽嗎？還有，還有甜甜。”

黑楚文笑了笑：“試著問問帶路的陰差，它們對美女沒有什麼抵抗力。”

聽了黑楚文的回答，美美的眼睛完全閉合，臉上還掛著微笑。祁宏握著她開始變成黑灰的手：“楚文，是，是我殺了她。”

“別胡思亂想。其實，你在山上找到的那兩顆心臟就是甜甜和美美的，她們姐妹被惡鬼操縱，早就是一副空殼了，要不然被你刺了一刀怎麼可能站起來。事實上，惡鬼一死，她們也無法活下去。這不是你的錯。”

祁宏抬起頭看著黑楚文，他眼中的坦蕩代表著真誠。祁宏明瞭美美不是死於自己的手，解脫了不少。但仍舊悶悶不樂。

“楚文，老李頭是惡鬼，那是誰養著它呢？”

“很快就能知道了。”

“希望我們的努力沒有白費，這對姐妹可以在來世相遇。”

“一定會的。“言罷，黑楚文苦笑了一下：”你不怪我嗎，明明知道美美沒有救了，我還讓你冒險去救她。”

祁宏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他覺得，不管是被什麼邪惡的東西玷汙了，黑楚文都不會放棄任何一個魂魄。這無關祭靈師的天職，以黑楚文的本性而言，他只是不想讓那些邪惡的傢伙得逞。所以，他不會怪他。

經歷了噩夢般的日子，迫不得已殺了人。對於這對姐妹來說恐怕是生不如死吧？不過，美美臨走的時候，臉上帶著微笑。這就是黑楚文給予他們最大的幫助。

“如果你沒有救美美，我才覺得奇怪。只要是你的決定，我不會反對。只是，有時候苦了你了。”說著，祁宏側身抱住了黑楚文。這個男人看似冷酷的表象下藏著柔軟的心。

但是……

“楚文，如果操縱一切的真是祭靈師，你會殺了那個人嗎？“

“會。不管他是什麼人，我不會留情。即便是我最親的人。”

手臂用了力氣，祁宏想把他抱得再緊一點：“楚文？”

“嗯？”

“等著一切過去，我搬到你家去住。我想照顧你。”

“好主意。”

“楚文。”

“嗯？”

“如果雲海能坐上教父的椅子，我會辭掉三義會的工作。我們……”

“傻瓜，你的男人很堅強，給我點自信好不好。”

祁宏把黑楚文的頭輕輕按在自己的肩上，輕聲道：“因為我愛你。”

這是第二次因為他險些落淚，黑楚文笑著把臉藏在他的肩窩：“嗯”。

宿命之戰04

黑楚文緊了緊抱著祁宏的手臂，輕吻在他的額頭上：“走吧，老李頭死了，結界已經消失。我們能出去了。”

祁宏的眼神再度黯淡下來，他明白等在旅館外面的是什麼。但，要面對的不可逃避，想想那一晚他揹著自己走在月光下，曾經說過那樣一句話。

露出了鎮定的微笑，祁宏重新振作起來：“走吧，我們一起來的，就要一起回去。”

旅館裡陰森的氣息完全消失，當祁宏推開旅館大門的一瞬間，才看見漫天的星斗，原來已經到了深夜。祁宏看見七八個祭靈師人圍成半圓形，面對著他們。

這些男人個個都是冷峻強大的，他們的臉和自己的情人有幾分相似，但是，他們的眼神……不知為何，祁宏覺得，這些人的眼神有些呆滯。

一隻手搭在他的肩上，黑楚文走到他身邊，對敵營中為首的黑楚風說：“我送出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