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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去!”

何書桓回過頭來,對我狠狠的盯了一眼,就衝上前去,用手一把按在那個高個子的肩膀嚴厲的說:

“放開她!”高個子轉過頭來,被這突來的阻擾引動了火氣,把肩膀一挺說:“幹你什麼事?”夢萍已認出了何書桓,得救似的說:

“書桓,你帶我走!”那男孩被激怒了,大聲說:

“你識相就滾開,少管老子的事。”一面抓住夢萍的手。這時,那桌上的男孩子全圍了上來,大叫著說:

“揍他!揍他!揍他!”

舞廳的管事趕了過去,我也鑽進去,想把何書桓拖出來。可是,來不及了,一場混戰已經開始,一時間,桌椅亂飛,茶杯碟子摔了一地,何書桓被好幾個小流氓所圍攻,情況十分嚴重,我則又氣又急,氣何書桓的管閒事,急的是這局面如何收拾。幸好就在這時,進來了三個彪形大漢,走過去幾下就把混戰的人拉開了,喝著說:

“要打架跟我打!”我猜這些是舞廳僱用的保鏢之類的人物。何書桓鼻青臉腫,手腕被玻璃碎片劃了一個口子,流著血,非常狼狽。這時仍然悻悻的想把夢萍拉出來,但那些小流氓則圍成一圈,把夢萍圍在裡面。我走過去,在何書桓耳邊說:

“當心警察來,這是地下舞廳,同時,為你爸爸的名譽想一想!”我這幾句話很有效,何書桓茫然的看了我一眼,又悵悵的望著夢萍,就無可奈何的和我退了出來。

我們走到大街上,兩人都十分沉默,叫了一輛三輪車,何書桓對車伕說了我的地址,我們坐上車,何書桓依然一語不發。車子到了我家門口,下了車,我對何書桓說:

“到我家去把傷口包紮一下吧!”

“不必了!”何書桓的聲音非常冷硬,然後,他望著我的臉,冷冰冰的說:“依萍,我覺得我們彼此實在不大瞭解,我一直以為你是個熱心腸有思想的女孩子,可是,今天你的表現使我認清了你!我想我們應該暫時疏遠一下,大家冷靜的想想!”我悚然而驚,一瞬間,竟說不出話來。可是,立即我冒了火,他的話傷了我的自尊心。如果今晚不是夢萍,是任何一個漠不相關的女孩子,我都會同意他去救她,但是我決不救夢萍!我的心事他既不能體會,我和“那邊”的仇恨他也看不出來,妄想去救助我的敵人,還說什麼認清了我的話,那麼,他是認清了我是個沒思想冷心腸的人了?於是,我也冷笑了一聲說:“隨你便!”兩個人都僵了一會兒,然後我伸手敲門,他默默的看了我一眼,就毅然的一甩頭,走出了巷子。我望著他的背影消失,感到自己的心臟像被根無形的繩子抽緊了,頓時間,痛楚、心酸、迷茫的感覺全湧了上來。因此當媽來開了門,我依然渾然未覺的站著,直到媽媽問:“怎麼了?依萍?”我才驚覺的醒過來,走進家門,我默默不語,媽媽跟在我後面問:

“書桓呢?”“死掉了!”我說,和衣倒在床上。媽媽點著頭說:

“又鬧彆扭了,是不?你們這對孩子,唉!”

這次彆扭持續的時間相當長,我恨透了書桓為這件事把我的本質評得一錢不值,更恨他不瞭解我。因而,雖然我十分痛苦,但我決不去找他。儘管他的影子日夜折磨著我,儘管我被渴望見他的念頭弄得憔悴消瘦,我依然不想對他解釋。讓他誤解我,讓他認為我沒有同情心正義感,讓他去做一切的評價吧,我不屑於為自己辯白。無論如何,雪姨和我的仇恨是不共戴天的,我非報不可,捱打那一日,我淋著雨在那邊門前發的誓,字字都蕩在耳邊,我要報復!我要報復!我要報復!可是,失去了何書桓,日子一下子就變得黯淡無光了,幹什麼都不對勁。一星期之後,我到方瑜那兒去,剛走出家門沒幾步,忽然,一輛小汽車停在我身邊,我轉頭一看,不禁心臟猛跳了起來,我認得這車子,這是何家的車子,我正發愣,何伯母從車子裡鑽了出來,拉住了我的手,笑眯眯的說:

“遠遠看著就像你,怎麼回事?好久沒有看到你了!為什麼不到我們家來玩?”我苦笑著,不知怎麼回答好。何伯母卻全不管我的態度,牽住我的手,向車子上拉,一面說:

“來,來,難得碰到,到我們家去玩玩吧!”

“我……我……”我猶豫著說,想託辭不去,但舌頭像打了個結,渾身無力,何伯母斷然說:

“來吧,書桓這兩天生病,有年輕人談談好得快!”

我沒話可說了,事實上,要說也來不及了,因為我的腳已經把我帶進了車子。他生病,為了我嗎?一剎那間,渴望見到他的念頭把我的驕傲和自尊全趕走了。在車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