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情有些煩躁,畢竟對玄天殿不熟,知曉禁地在這附近;卻不知具體位置。這麼多日沒得主上傳喚;一想到那日疑似昏厥的場面,便更加不安。
等不及了,想到主上在受苦,駐足片刻都是煎熬。
在附近轉悠了幾圈,再往前。
入目景色宜人,清新雅緻,亭樓別具一格,奇花異草山珍靈藥無數,靈氣逼人。
路過一處假山碧池,宮漠陡然一驚,停在拐角處。
修長身影出現在眼前,黑衣黑髮,玄黑麵具下露出精緻的下巴,萬分凌厲。
渾身氣勢凜然,威壓臨身,空間幾乎凝滯。
沒了混沌霧靄遮掩,身側更無太上長老跟隨,但見真容,孜然一身,卻更加叫人震撼。
宮漠心裡發寒,皺眉。
“魔尊。”
淵落偶爾會來此地,而今但見宮漠,微微點頭。竟無絲毫停頓,步伐如常,從旁而過。
“請留步!我有一言,非說不可。”
來人直接擋在面前,淵落停下,沉聲道:“讓開,本尊沒說要聽。”
目不斜視,毫不留情。
宮漠躬身行禮,嗓音低啞,懇求。
“懇請尊上,對仙塵好一些,千萬不要傷他半分。尊上莫要怪罪於他,這些並不是出自他的本意,全是我自作主張,請盡情責罰於我,是生是死,宮漠不會有半句怨尤。”
綠葉墜入湖面,水波微漾,層層波紋四散開,靈魚躍起,水珠四濺,映照著宮漠低垂的頭顱,萬分卑微的模樣。
“本尊若要殺你,彈指即可,還需你同意?若非真以為從鈞天秘府中,得了些許大道本源,便能與本尊抗衡,”淵落站著,嗓音毫無半分起伏:“指點本尊,你還不夠資格。”
宮漠渾身冰冷,猛地抬頭。事關鈞天大道本源,魔尊竟然知曉。他什麼都知道,究竟有什麼事是他不知道的!
身體顫了下,道:“尊上所言甚是。可還請尊上,不要怪罪仙塵,他對尊上從來是……”
淵落道:“事已至此,你又有何立場說這些,本尊既然能救他,日後若是廢了他也是你等咎由自取。”
直到聽到‘廢了他’這三個字,宮漠猛地一震。
眸光陰鷙,渾身氣勢猛然爆發,周身縈繞著騰騰魔焰,額上魔紋顯現,愈發深邃。
“不,仙塵不能受傷,哪怕半點都不可以!他好不容易活過來,懇請尊上開恩,不要動他分毫。不然魔族將傾巢而出,打進七聖山,屠戮昔日聖山餘孽,煉其魂魄,讓他們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所謂關心則亂,想必現在的宮漠便是如此,以至無法思考。若換做是齊木,此時必定會明智地表達感謝,一句話說錯了,定不會拿出來說第二遍。
淵落從未說過要殺害仙塵,他所做的傷害最出格的,也是唯一一次想讓仙塵吃吃苦頭的,莫過於當著仙塵的面,吻了齊木而已。
恐怖魂壓傾瀉而出,淵落上前一步,不遠處層林欲傾簌簌作響,似要攔腰斷裂一般,狂風席捲,極其可怕。
“你這是在威脅本尊?”淵落冷笑,嗓音冰冷如萬年玄冰:“普天之下,萬事萬物,本尊若是不準,你以為,你真的做得到麼。”
威壓臨身,如巨山當頭壓下,腳下土地龜裂開,陷下三寸有餘。宮漠猛地驚醒了,渾身骨骼咔嚓作響,露出驚容。
陡然想起了主上曾說的那番話。
遊戲有三方才能玩得痛快,玩遊戲的兩方,以及觀戰的一方。最壞的情況,便是遊戲一方完全不在狀態,令遊戲太過無趣,於是觀戰之人取而代之。
不用說,觀戰之人便是尊上。
遊戲的那人只是想玩給觀戰之人看,而並不想和其對抗。因為,毫無勝算。
而今,所有籌劃,能進行得如此順利,是因尊上一直冷眼旁觀。哪怕昔日死忠慘死,也沒有動容。只因這、還未觸及他的底線。
尊上在觀戰,而今萬萬不可令其參戰。時機未到。
而自己一時糊塗,說出那番話,差點釀成大錯!宮漠毫不遲疑,屈膝跪地,匍匐在魔尊腳邊,恐怖威壓下抑制不住瑟瑟發抖。
“宮漠口出狂言罪該萬死,而今知錯了,求尊上恕罪!”
半晌,風平浪靜,對面那人消失不見。沒了威壓,身體輕了不少,覺出些許異樣,宮漠神色晦暗竟是半晌也沒敢抬起頭來。
半個時辰過去。心如止水。
宮漠起身,沒了先前的膽怯慌亂,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