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下,像一粒粒搖搖欲墜的金珠。
智靈臉上閃著金光,這是真正的夕陽金光,智靈微微張著嘴,看著這美麗的一切。
“疼吧?”張凡虎為智靈包紮著腳腕上的傷口。他把智靈放在一塊石頭上,這是智靈要求的。這是一個懸崖,也就是四年前張凡虎和智靈與他救下的智月度過一晚的那塊懸崖。
站在懸崖上極目遠眺,一股豪情與柔情油然而生,而且是兩種看似相互矛盾的內心同時升起。
白墨在懸崖下的沙灘上挑各類海藻吃,這約一個月裡,它每天吃鮮嫩的青草都能吃到肚子渾圓,把數月乾旱期間消耗的體力補充了大半。海藻富含多種營養,並且有對生物很重要的無機鹽,野生動物都會本能地尋找富含這類物質以補充自身所需。
張凡虎突然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原本以為智靈在看著夕陽大海美景,抬頭一看卻見智靈雙手掩面,一滴淚水從右手食指和中指的指縫中溢位來,順著手背一直流到了胳膊處。
“你怎麼了?”張凡虎一驚,智靈這樣的無聲哭泣讓他頓時一陣慌亂,“哦,是我弄疼你了嗎?對不起,我……”
“不!沒事。”智靈把手放下來,展顏一笑,“沒事,我只是高興。”
“傻丫頭。放心吧,你一直是我喜歡的乖妹妹。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讓你受到傷害。”張凡虎的話很俗,但是這對他來說已經很難了,而且他不是那麼膚淺的人,只知道說甜言蜜語。智靈能感到他的內心,這樣的心,誰感覺不到?
智靈坐在石頭上微低頭看著為她包紮腳腕的張凡虎,然後默默地把頭上的小辮子全部慢慢解開,一頭秀髮慢慢垂落下來。
“幹什麼?”張凡虎笑著抬起頭問道。辮子,這可是一門“高技術”活。五年前,當張凡虎剛來神樹族的時候,族人們都是披頭散髮,頭髮亂糟糟地虯結在一起。
當然,肯定也有人懂得整理自己外貌,張凡虎來的時候女族人頭髮明顯比男族人的乾淨,也柔順得多,畢竟剛下完大雨不久,那時的神樹族就像一群聚集在一起的乞丐,即使站在巨型猴麵包樹下也不能完全避開雨水,肯定有人用雨水洗頭。
智靈當時看起來只有**歲,她與兩個弟弟在夜宴的時候圍繞著篝火跑,一頭柔順的秀髮給張凡虎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當然,那時族人們都過的是食不果腹的生活,很多族人都嚴重的營養不良,智靈的頭髮雖然柔順好看,但是缺乏光澤,並不是健康的黑色。
看著眼前的一頭柔順的長秀髮,張凡虎不禁用手摸了摸,想起了五年前自己用軍刀“刷刷刷”幾刀劈出來一塊柚木,然後給智靈做了一把現代人絕對不屑一顧的木梳。
非洲和澳洲的芸香科是世界上最多的地方,各種橘子、柚子樹就屬於芸香科內的樹種,所以非洲的野生柚樹種類和數量都是很可觀的。張凡虎在與族人們外出的時候看見野生的柚子樹就砍了一截回來,果然,這種實用又有柚木清香味的木梳很受智靈喜歡。
喜歡歸喜歡,木梳還是最先被張凡虎用了,他給智靈梳了頭,然後紮了辮子。也就是在扎辮子的時候張凡虎突然的一問,然後得知了智靈那讓人心酸的年齡,然後張凡虎在她頭上留下了十二條小辮子。
別說,在這方面張凡虎是一個很好的大哥。
智靈慢慢摸出那把已被用得光滑泛光的柚木梳,看著張凡虎張了張嘴然後又低頭就要自己梳頭。
“還是我來吧,哈哈。”張凡虎怎麼不明白這個小丫頭的心思。
“嗯。”智靈露出難以掩飾的狂喜,然後有些遺憾地說:“你已經有三年沒給我梳頭了。”雖然說得很輕鬆,但是張凡虎還是感到了一股心酸之意。
三年前,不就是自己與智月確定戀人關係之後嗎?也就是在智力告訴自己和智靈兩人之間的關係之後。張凡虎心裡想著這些,但是他對智靈的心酸也無能為力,只是覺得等過了女孩子這兩年,等她心智成熟後就會脫離對他的這種依戀,她應該有她自己真正的幸福。
“該十七條了。”智靈突然嘟著嘴說著,因為現在張凡虎剛放下梳子,拿著身邊的弓準備去捕捉一些魚。張凡虎很無奈,苦笑著回來繼續那未完的工作。
一副很奇異的畫面:夕陽西下,天空似烈焰燒,地面如金珠滾,海面像龍鱗翻;一座拔地而起的懸崖上,一個壯碩的黃面板男子蹲在一個十七歲的黑人姑娘面前,鋼筋似的十指居然靈活地為她編制細小的長辮子,而女孩卻很享受地靠在他肩上。
父愛?兄妹情?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