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許二人,本是專程赴會而來,聞言自然大喜,便打發了自己所乘之船回去,同登雙桅江船。
江湖回舵,轉赴大通,路上寒瞳敘闊已罷,鬍子玉忍不住又自問起那高歌伴狂的落拓道人的來歷,這才知道那人雖然身穿道裝,卻正是“窮家幫中”的特出奇人——“酒丐”施楠的的的!
原來“三絕先生”公冶拙,為了這“丹桂飄香賞月大會”,早已在大通設下迎賓之處,江湖中稍有頭臉之人前來赴會,只要在這迎賓之處投柬留名,便有專人接待上山!
那“酒丐”施核,雖未投柬留名,但卻跑到迎賓之處門曰,救作悠閒地徘徊倘樣,孫正負有迎賓之責,見到這種極負盛名的武擠商人,自然慌忙出迎,“酒丐”施捕卻也並不招絕,含笑隨人,大吃了一頓孫正為之特設的豐富酒筵,又理了滿滿一葫蘆美酒,便在迎賓之處,倒頭大睡。
孫正知道這般武林異人,行進大都類此,是以並不在意,哪知今日天一破曉,“酒丐”施楠竟不聲不響地不辭而別。
孫正年紀雖輕,行事卻極慎重,是以才會源為迎賓之人,見狀只當自己有失禮之處,是以即刻乘船追出,卻不想竟誤打誤撞地遇著“鐵扇賽諸葛”鬍子玉以及“神鉤鐵掌”許狂夫!
孫正詳細地將此中始末全然道出,江船已臨大通,眾人棄舟登岸,不經賓館,逕直上山!
九華諸峰之中,無論靈秀、雄奇,均以山勢權極的筆架峰為最。“三絕先生”公冶拙,少年時本是名滿京華的九城才子,壯年之後,喜愛九華風物靈秀,方在這佛教四大名山之一定居,而“丹桂山莊”,便是建在筆架峰山頹之上!
固有孫正帶路,自然駕熟車輕,加以眾人均是武林中一流高手,輕功造詣,不但登堂人室,且已爐火純青!孫正跟在鬍子五、許狂犬這兩個前輩奇人之後,雖覺稍為吃力,但胡、許兩人,僅只施出六分功力,是以也能勉強跟上。
經化成寺,觀鳳凰松,過了冬小洞,登萬丈雲梯,黃昏時分,便已到了筆架峰巔,遠遠便巴望見一片亭臺樓閣,建於山巔煙雲飄渺之間,望去直如神仙樓閣一般,無論形勢氣慨,懼在幕阜山中的“飛四山慶”之上!
胡、許二人,知道這等宅院,不知要化多少人、物力方能建成,他二人雖對公冶拙不滿,但此刻亦不禁為之讚歎!
遠看莊前,原是一片坦途,但到了近前,方自發現竟有數十塊高與人齊的山石,參差錯落,林列莊前,看似雜亂無章,其實卻是隱含玄機,暗合奇門,“鐵扇賽諸葛”鬍子玉既有“諾葛”之名,目光一轉,便已瞭然於胸,但卻故作茫然,毫不在意地便往“死門”之內走去!
孫正果然驚呼一聲:“老前輩止步!”
鬍子玉愕然回首,孫正陪笑引至“生門”,許狂夫知道他這位胡四哥胸中所學,見他這般做作,心中不禁暗笑。
到了此間,眾人身形已緩,方自走出數步,忽地“錚”然金鑼一響,孫正含笑道:
“莊主已然親自出迎兩位前輩大駕!”
語聲未了,一陣朗朗笑聲,已自傳來,前面山石之後,緩步轉出一個輕袍峨冠、面容清理、身形顧長、年通知命的長髯老人來,神態極其從容地長身一揖,朗聲笑道:
“胡大俠小隱江湖,暫別低世,享了似有十年清福,好教公冶拙羨煞!”
吐語清雅,神態飄逸,若非眼見,誰也不會想到,武林中聞之色變,當今黑道第一奇人“三絕先生”公治拙,竟會是這樣一個侗詢儒者!“欽扇賽諸葛”鬍子玉哈哈一笑道:“鬍子玉遍體俗骨,滿身孽債,縱然逃世,亦是不得已耳,哪似公冶拙先生經年居於神仙樓閣,遠離十丈紅塵,這般逍遙自在!”
公冶拙朗聲大笑,又與許狂夫見禮已畢,把臂肅客,許狂夫心切良友深仇,無鬍子玉如此涵養功深,只是極為冷淡地略作招呼,竟連寒喧一語俱無,便面含玲笑地隨眾人走入!
廳堂雖大,但桌椅擺設,卻極疏落有致,全然似詩禮傳家,鐘鳴鼎食的書香巨宅,哪裡像嘯傲江湖的綠林梟雄的忠義大堂!一鬍子玉與公冶拙雖有一面之交,但到此“丹桂山莊”卻是首度,心中不禁暗贊,這“三絕先生”的胸中丘壑,端的迥異凡俗!
寒喧數語,鬍子五方待轉入正題,公冶拙突地含笑說道:
“‘丹接飄香賞月大會’,距今召整整還有八日,兩位先眾而來,難道還有什麼其他見教麼?”
鬍子五還未答話,許狂夫已自冷笑道:“正是!”
公冶拙哈哈笑道:“公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