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哎——”季蔚琅一跺腳,氣急敗壞地轉身,上了馬,也顧不上失禮,揚起馬鞭便狠狠抽在馬臀上,馬一聲長嘶,絕塵而去,塵土漫揚間,季蔚琅飄飄忽忽的聲音,隱約地傳來:“三爺,大婚記得給我喜帖,小弟定要去討杯喜酒的。”
夜曇和綺蘿早就在身後笑成了一團,於嘯杉擰眉看她倆,“如何就這麼高興?”
“三叔。”夜曇說著話,身子不自覺地便靠向了於嘯杉,於嘯杉摟在她腰側的手又緊了幾分,面上的神色一鬆,看著夜曇。夜曇伸手去刮他的鼻子,“想不到三叔還想出這樣的辦法,居然去跟季公子的爹告狀,人家季公子今天來可是來言和的,倒讓你白費了他這樣的好心。”
於嘯杉稍愣了下,旋即想起季蔚琅臨走時的狼狽,朗聲大笑了起來,夜曇倚在於嘯杉的胸口,感受著他胸膛中的震撼,心裡忽然就是滿滿的幸福。
綺蘿識相地悄悄離去,只留下於嘯杉和夜曇二人。
夏日正當午的日頭,本是很毒,只是站在烈日下的二人似是渾然不覺,環住於嘯杉的腰身,夜曇輕輕嘆息,“這下總算是沒事了,三叔,咱們快回去莊子裡吧,要不大伯和大哥哥、小哥哥他們,不定會是急成什麼樣子。”
於嘯杉點頭,下頦貼著夜曇的額頭,“嗯,再讓我抱一會兒咱們就回去。”
抬手輕捶於嘯杉的胸膛,夜曇羞澀地嗔道,“回去也不是不能抱”
於嘯杉輕笑出聲,輕吻夜曇的鬢角,“是,回去咱們就成婚,可不就是能天天抱著。”
夜曇害臊,推了於嘯杉便要往回走,於嘯杉一把捉住她,拉在身邊,附在她耳邊說道,“怎麼這會兒又不好意思上了?昨日裡是誰說馬上就要做我的新娘。”
提起昨晚的事,夜曇的臉紅個通透,聲如蚊蚋地說著:“那不是想安了你的心,讓你送我回去,省的又惹事端嘛?”
於嘯杉佯怒,“夜兒的意思是說,我還真得謝謝季蔚琅給了我這個機會了?”
“哪有還不是遲早的事”夜曇再也說不下去,雙手捂住滾燙的臉頰,擰身便跑回了屋裡。
於嘯杉望著她的背影,心滿意足地嘆氣,揚起了大大的笑臉。
吃了晌午飯,於嘯杉便帶著夜曇和綺蘿回了嶽嘯山莊。鄭嶽平和逸州、逸塵兄弟倆看見他們回來,自是喜不勝收,簡直是高興地都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一家人熱熱鬧鬧地吃了飯,便又說起於嘯杉和夜曇的婚事。
“如今看來蔚琅那邊是沒事了,那好像也沒什麼道理再耽擱了,也甭管什麼良辰吉日了,上次仔細地挑了好日子,還不是觸黴頭,這次乾脆也不看什麼黃曆了,帖子發下去,這邊準備好,就趕緊辦了吧。”鄭嶽平道。
於嘯杉原本也是這個意思,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趕緊完婚,聽了鄭嶽平的話,哪有不贊同的道理。當下就開始又擬了一遍喜帖,幾個人忙碌地抄著,商量好第二天一早分頭去送,直到三更半夜才各自回去睡覺。
於嘯杉又賴在夜曇的屋裡半晌,被夜曇幾次趕著才出了屋門,眷戀又恨恨地說道:“再等兩日,看你還往哪裡轟我。”
夜曇衝於嘯杉做鬼臉,毫不留情地當著他的面便掩上了門,自己卻在門後吃吃地笑。熄了燈躺在床上,夜曇才忽然又想起件煩心的事,
這些日子,只想著於嘯杉會不會受苦,有沒有性命之憂,滿腦子便是如何才能幫他,倒把原來最頭疼的事忘了個乾淨。
於嘯杉和賀方全之間的疙瘩還沒有解開,一個從未說過會原諒的話,另一個卻是怎麼也不願回莊子裡來。夜曇嘆氣,看來這事也只好來日方長了,現在好容易安生下來,真是不能再出什麼事端,雖說是好事多磨,夜曇現在卻也不敢再磨下去,只恨不得趁早完婚。以後賀方全怎麼也算是於嘯杉的岳父,時間久了,也許就總有解決的辦法。想著,夜曇便也就迷迷糊糊地熟睡了過去。
第二日,於嘯杉親自登門去給季蔚琅送了喜帖,季蔚琅見他卻還是一副恨恨的樣子,“三爺,您這事也辦地忒不地道了吧?咱們哥倆的恩怨,咱們自己解決就是,你何苦告到我爹那裡,現在倒好,我爹說了,除了去參加你的婚禮,一個月不許我出府門,生生地給我禁了足。可憐我府裡現在所有的貼心人還都沒接回來,真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
於嘯杉大笑:“我又怎知,你只是故作姿態,實在是沒辦法了,才厚著臉皮去找的八千歲,說到底,先不地道的那個人可不是我。”
“得,算我沒說,咱們哥倆這總算扯平了,誰也不欠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