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府百姓參軍之心踴躍非常,單十一月一個月,就招募到了一千五百餘人,連帶上個月所招募到的兩千一百餘人,皆是年輕力壯的精悍邊民,皆納入此軍營中操練新軍。重回到這裡的老兵們,都已經打散,混編了進去,以便能夠讓那些新兵能夠獲得老兵們的言傳身教,早日成軍。”
“而現在於校場之上,正在操練隊形的,是這個月招募的一千名新兵。因為時間尚短,所以還沒有進入到各種實戰訓練當中……”
“另外,按陛下您的吩咐,火炮的訓練,移在距軍營五里之外的一處山谷之中,不過目前,我們的火炮盡移那處,宣府城中,可是連一門火炮都沒了,若是有敵來犯……”
“另外,天子下詔,準了江總兵與羅亨信二位大人的舉薦,田坤授指揮同知銜,暫代開平衛指揮使一職。不過,楊俊、石彪雖已述功,卻只是各升了兩級武爵,石彪晉宣威將軍,楊俊晉安遠將軍,各賞銀五千兩……”
“那諸邊將士呢?可有賞賜?”站在那兵營高高地哨塔塔樓之上,打量著這個佔地極廣,猶如一座小城一般的軍營,淡淡地詢問道。
“回稟陛下,除了開平衛諸將士受賞外,其者,皆無……”
“我那皇弟可能是擔心,把銀錢都賞了咱們宣府,其餘邊鎮要都眼紅了怎麼辦?呵呵”朱祁鎮收起了望遠鏡,略略一想。“但凡是去歲以來,遭過瓦剌攻擊的諸邊堡將士,每位士卒,賞銀五兩,五品以下所有武官,皆賞五十兩,五品以上,賞百兩。另外,但所有斬首之功,一律計算到邊堡將士的總數上均分,一顆瓦剌士卒的人頭,賞銀十兩。
對了,所有受傷殘疾不能再為國效命的將士,再賞二十兩,許田二十畝,免田稅二十年。所有陣亡將士,許其家屬白銀三十兩,田二十畝,免田稅二十年,若是家中無壯勞力者,可不賞田,但是,每月可往衙門領銀二兩,直到其家有可耕作的勞力,再許以田地,仍舊免田稅二十年……“
聽到了這話,站在朱祁鎮身後邊的諸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不說其他的,單說去歲末以來,光是那開平衛一戰,就斬首俘虜八千,一顆腦袋算十兩,這裡一下子就拔出去了八萬兩白銀。
而賞賜邊堡諸將士,這裡花掉的,怕也差不多要這個數。另外死傷的將士的賞賜如此之重,讓那些武將們的心裡邊都有一種說不出的東西,看向那朱祁鎮那偉岸的背影的目光裡,又多了幾份的堅定。
“……回稟陛下,那些為守城而亡的青壯。”袁彬想了想,又詢問道。
“一樣,他們也是為了我大明而傷殘,而亡於陣前,他們也必須得到同樣的待遇。”朱祁鎮深深地吸了一口手,大手拍在了那哨塔那堅硬的牆壁上。“將士保衛家園,這是他們應盡的責任和義務,而那些踴躍地幫助將士們守城的青壯,他們同樣有資格,受到我們的尊重,你們明白嗎?”
“微臣明白了,陛下此舉,必感我宣府百萬軍民,宣府黎庶,焉有再敢不效死力者……”聽聞了此言,已然是老淚縱橫的羅亨信不由得顫顫巍巍地拜伏於地,激動的嗓音都哽咽了起來。
“都起來吧,說起來,朕心甚愧啊,朕不過是付出一些銀兩罷了,可是那些因戰而傷亡的將士和宣府青壯,他們付出的不僅僅是他們的鮮血和汗水,更是他們的健康甚至是性命。”朱祁鎮轉過了頭來,看著在塔內拜倒的諸人,心裡邊不但沒有一絲好過,反倒是越發地難受。“這些東西,可不是用金銀,可以再重新換得回來的。可是朕,能做的,也只有這個了,心中有愧啊……”
“另外,銀兩的發放,年寧、錢忠……”朱祁鎮連點了幾名心腹之人的名字。“你們幾個,全權負責,朕會讓錦衣衛還有各守備太監助你們一臂之力。”
“還望諸卿與朕一道,把此事辦得穩穩妥妥的,切不能讓任何一位將士領不到自己本該拿到手的獎賞和補償。”說到了這,朱祁鎮的聲音陡然一冷。“不管是誰,哪怕是隻貪汙了一兩銀子,下場只有一個……”
“臣等遵旨,絕不敢有違逆。”年寧和錢忠等人昂首大聲地應道。別人或許不清楚,他們這些久隨於朱祁鎮身邊的人焉能不知道朱祁鎮最厭惡的就是那些貪汙之人,去年年末被宰掉的開平衛那幾名武將的人頭,如今還正隨著他們的“功勳”在宣府各衛、所、堡遊走。
“另外,朕欲在這軍營裡,建上一座英靈祠。”朱祁鎮抬手示意人們都站了起來,把手指頭了那軍營的後部那一片什麼也沒有的空地處。
“英靈祠?”羅亨信反覆地咀嚼著這三個字,不由得兩眼一亮。“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