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留下了烙印。
“三弟啊三弟,你讓朕說什麼好?!你這個蠢貨,你怎麼對得起朕對你的信任,對得起朕對你的稱讚?”也先氣急敗壞地負走在那金帳之中疾步而行,憤怒的咆哮聲,讓金帳內外的人們全都膽寒若慄。
“大哥,請您處罰我吧。”淚流滿面的塞刊王拜倒在地,一臉的羞憤與痛悔,露在那皮袍外的脖子上,還纏著潔白的紗布繃帶,那是在逃離獨石口堡時,被一名明軍精騎手中的騎弩留下的紀念,如果距離再近上一些,那名騎兵再瞄準一些,怕是他塞刊王的脖子再粗,也沒有辦法活下來,根本就沒有命來趴在這裡懺悔。
一想到當日功敗垂成,塞刊王覺得自己的心裡邊就像是被人扔進毒蛇一般,在裡邊噬咬個不停。“都怪那該死的楊俊,若不是他,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結果。”
“你這個混賬,怪別人,你先想想你是怎麼做的。”聽到了那塞刊王的抱怨,也先心頭的怒火更甚,回過了身來,抬起了手就直接一耳刮子扇了過去,把那半跪於地的塞刊王抽得一個踉蹌,半邊臉頓時就腫了起來。
不過脾氣再暴躁,再殘忍好殺的塞刊王,在兄長也先的跟前,捱了一大巴掌卻也絲毫不敢有什麼不滿,趕緊跪了回來,拜伏於地連連請罪。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的大哥,真生起氣來,到底會出現什麼樣的後果。
“楊俊固然奸詐,但是,朕給了你兩萬精騎,那可都是我們大草原上的精銳勇士,光是咱們準噶爾部的精銳就足足有一萬,對方有多少?對方才有一千多的守軍,憑著兩萬精銳之師,卻拿不下一個兵力不過是你二十分之一的獨石口堡?”
也先越說越氣憤,指著那垂頭喪氣的塞刊王喝罵道:“拿不下倒也罷了,兩萬精銳之師,卻被六千匹馬,三千南蠻騎兵,給嚇得連滾帶爬地逃了將近一夜,你讓朕怎麼說你,你還是那個在大草原上讓諸部聞風喪膽的惡狼塞刊王嗎?”
“兄長,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三弟敗給的不是獨石堡守軍,更不是敗在楊俊之手,說來說去,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們已然覺得勝券在握,輕敵大意所致。咱們還是想一想,之後該怎麼做才是。”旁邊,一直默然飲著奶茶不言不語的伯顏貼木要兒站了起來,拉住了那還欲再上前動手的也先勸道。
“要不是你是我親弟弟,我非……哼,你就護著他吧。”也先餘怒未消地瞪了那塞刊王一眼,這才轉身回到了那墊著虎皮的龍椅上坐下,金帳之外,此刻已然是風雪連天,但是在帳內,幾大盆火所散發出來的熱力讓整個大帳之中溫暖如春,但是,卻怎麼也遮掩不了綽羅斯三兄弟那瓦涼瓦涼的失落心情。
“三弟,不是二哥說你,若是你用兵能夠謹慎一些,就算是拿不出那獨石口堡,也不致有此大敗。”伯顏貼木兒轉過了身來攙扶起了那臉頰腫起來的塞刊王,嘆了一口氣,沉聲輕斥道。
“二哥,大哥,小弟知道錯了。”塞刊王一臉慚色地坐在了獸皮坐墊上,懊惱地拍了拍那身下的獸皮。“只是,小弟實在是想不通,明明咱們之前已經確切地探明瞭訊息,可怎麼突然轉眼之前,那楊俊居然會率大軍出現在開平衛?”
“是啊,朕也覺得奇怪,為什麼那楊俊能夠如此恰好到處地出現在開平衛?”也先坐下之後,接過了一名帶著明顯異域風情的侍女遞過來的奶酒一飲而盡,皺起了眉頭沉聲道。“那楊俊不至,三弟便是再如此胡來,拿下那獨石口堡,絕對是十拿九穩的事。”
“莫非是那些心有不甘的部族,將此事洩露出了那些南蠻不成?”塞刊王不由得臉色大變,眼中頓時兇光閃閃。
也先不由得緩緩搖了搖頭:“咱們出兵之事,可是極為謹慎保密的,就我們準噶爾部的大將方知,而且是暗中準備的,其餘諸部,都是在調兵之時,方知此事,他們就算是有心,那時間上也來不及的。”
“何況,朕依了二弟之言,以偏師而襲,金帳王庭不動一兵一卒,那些南蠻,不可能知曉,是怎麼能夠料得如此之準,偏生就能夠及時地遣兵增援了開平衛?”
伯顏貼木兒負手搖了搖頭:“兄長,明國之所以能夠出兵開平衛,潰我瓦剌大軍。究其根源,只有一樣,那就是首先他們必須確信,我們瓦剌已然要背盟約相攻。有了這個前提,他們才會派遣援軍,以援邊堡。”
“是啊,可是知曉此事者,皆為我等之心腹,又或是我準噶爾部的諸位勳貴,朕對他們可是推心置服,更何況他們與我綽羅斯氏一榮皆榮,一損俱損。他們安敢負朕而投明國?”也先的臉色愈發地顯得沉狠,雙眼裡邊兇光連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