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時期和朱祁鈺時間都極為吃得開的宦官,在朱祁鎮被俘於瓦剌之後,幾乎就在第一時間,站到了那朱祁鈺的身邊,極力支援朱祁鈺上位為帝。
而這之後,更是為了能夠在朱祁鈺的身邊站穩腳跟,獲得親信,更是不惜親自出馬,為那朱祁鈺推薦了一批在朱祁鎮為帝時,不得志的一批官員,而那王文,正是其中之一。
而今天,他居然親自前來這德勝門城樓之上,想來,也是收到了朱祁鎮這位太上皇陛下行蹤的訊息了。
王誠笑眯眯地拱了拱手:“不敢當,上皇居然乘萬歲病重之機,無端起兵欲叩京師,咱家奉了萬歲爺之命,特來巡視監察京師城防。”
“既然如此,那廠公請吧,本督就不奉陪了。”在邊數十載,那些個鎮守太監和守備太監的嘴臉楊洪可是見了不少,向來對這些閹貨沒有什麼好感。朝著那王誠回了一禮,漫不經心地道。
對於這位位高權重的楊大都督,見他對自己如此待慢,卻偏生又不敢太過發作,畢竟,京師之內,掌軍機撐大局者,怕是唯有楊、於二人。
“既然如此,那咱家就不客氣了。”王誠皮笑肉不笑地抖了抖腮幫子,悻悻地一揮手,帶著一大票的廠衛朝著城樓另外一側行去。
“廠公,那楊洪也太過分了,居然如此待廠公您。”旁邊,一名東廠檔頭一臉悻色地道。
王誠冷冷一笑:“不妨事,那老東西給咱家擺臉色,又能擺上幾日,待過了這一場危機。咱家會好好陪他玩玩。哼,他楊門三子,皆在上皇陛下身邊效命,光是這一點,咱家就能讓陛下找他的麻煩……”
“廠公說的是,廠公?廠公您這是……”那名東廠檔頭看到了那方自陰沉著臉冷笑不已的王誠突然面色一僵,嘴大大地張開,兩眼發直呆望著前方,那種猶如吊死鬼一般的表情把他給嚇了一跳,不禁連聲問道。
“萬歲爺,哦不,是上皇,是上皇……來了。”王誠半天,才舉起了手,有些顫抖地指向了前方,數十名東廠番子齊齊抬起了頭,目光越過了那女牆,向著那地平線的方向眺目望去,滾滾的煙塵捲揚,大明團龍旗迎風翻飛,數萬鐵騎組成的血色洪流,正以一種不阻攔之勢,向著此處洶湧而來。
“他終於來了。”楊洪大步地行到了城牆邊,扶著那牆磚,看著那隻漸行漸行的隊伍,不禁發出有欣慰,又有些遺憾的感慨。
“他終於來了……”于謙面沉如水,雙目緊緊地眯著,打量著那隻沉默前行的軍隊,一種有些期待,又滿是擔憂的心呢,讓其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我終於回來了。”眺望著那巍峨的大明帝都,看著那代表著大明皇權的政治中心,縱馬由韁的朱祁鎮心頭不禁發出了這樣的聲音。
第二百九十四章 一矢而怒!
秋日下的京師,那灰黃色的城牆,經歷了歲月的沉澱,透出了一種蒼涼的斑駁,城牆之上那一面面旌旗正隨風招展,紅色的團龍旗,顯得那樣的奪目,與那城下的數萬鐵騎所豎立起來的團龍旗遙相呼應。
城牆之上,數萬名屬於京師大營的精悍士卒,都用一種複雜而又難以言喻的表情和目光,打量著那城下那隻肅穆而又靜默的明軍。
朱祁鎮身著明黃色重鎧,身下是一匹高大神駿的紅色駿馬,此刻的他,立身於最前方,立身於那野草泛黃的土坡之上,眺望著那高聳的城門,這裡是德勝門。當初他被俘於瓦剌之手時,曾經被囚於車內,押到了這德勝門下,發出了那一番震撼人心的怒吼與宣言。
如今兩年餘的光景轉瞬即過,而這一次,他的身份已然不再上被囚於敵手的戰俘,而是已經洗刷掉了一身恥辱,將整個草原都踩踏在腳下,挾前所未有之功勳而歸的太上皇陛下。
身後邊,是一萬八千餘騎一騎雙乘的精銳騎兵,浩浩蕩蕩,聲勢之隆,氣勢之盛,猶如數萬雄師勁旅一般,雖然沒有人喧譁,但是那種肅穆而森嚴的軍容,更是透著一股子讓人戰慄的沙場殺意。
讓那京師城頭上的那些京營士卒,都不禁有些忐忑不安地騷動了起來。不過很快在諸多的軍官們的呵斥聲和刀鞘的抽打下恢復了鎮定,但是,那一張張帶著疑慮與不安的臉龐,卻透露了他們內心的情緒。
城牆之上,于謙看著那在裡許外,身披明黃色重鎧,勒住了馬頭,昂首遙望著這邊的朱祁鎮。看著他身後的鐵騎停下了奔騰的腳步,然後漸漸靜默下來的軍隊,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涼氣。
楊洪的大手按在那城頭女牆牆磚上,雙目烔然望著那朱祁鎮,看著那乘於馬背之上,猶如標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