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都青了,不用國公府的人說話,甩袖就走了。
他走後,齊老太君就朝側廳瞧,這時候側廳裡頭,小麥打起了簾子,謝慧齊走了出來,嘴上噙著淡笑,給在場的三個主母福了禮。
“坐。”
“是,伯孃。”
謝慧齊挨著老太君坐下,把茶杯拿起試了試水溫,見是溫的就往老太君嘴邊送去,“您喝一口。”
老太君臉色不好看,但還是就著杯口淺喝了一口,等她放下杯子,把她的手拉進了手中,長嘆了口氣。
“你怎麼想的?”齊二夫人先開了口。
“嗯?”謝慧齊想了想,也沒回避問題,道,“哥哥走時已經預見過這種情況了,他說立勢之初總有個反彈期,等過了這道坎,勢立穩了就好了,我們只管在家等他回來就好。”
外邊的事,自有他的門生解決。
欺上門來的,能避就避,能擋就擋,反正總有解決的辦法。
謝慧齊對如今國公府處境的擔憂還不如對他安危的擔憂來得深。
說來再不濟不過就是他死了,她跟國公府的夫人們過活而已,再難也難不過當初跟著她阿父帶著弟弟們去河西。
以前她還小都過來了,現在有什麼不能過的?
“以後,謝家那邊你們怕是不能再回了。”齊二夫人聽到這話,臉色好了許多,說出來的話也軟了很多。
“本來早已不能回了……”謝慧齊說到這,也是苦笑著搖了搖頭,“連我阿父,都是埋在谷家的地裡。”
謝家早已沒有他們的一席之地了,也許她阿父在這麼些年想過回去,可是世事捉弄人,他就是屍骨回鄉都沒在謝家停一天,謝家的人更是沒去看過他一眼。
現在想想祖母為父親掉的那些眼淚,她都覺得有些不真實了,她回京後還想著如若祖母有心,也該讓她去看看父親一眼,而他們也該對祖母好一些,把父親未對她盡的孝盡全了。
可事情全走偏了,走到這一步,親人徹底成仇人,把當年未翻完的臉都翻完了,這也是她不曾想到過的。
“你舅家還是靠得住的,”齊老太君見她苦知,忍不住憐惜地拍了拍她的手,“他們家立起來就好了,謝家那家就是你們回想,我也不讓你們回了,回不得,明明比你舅家還要親的親人,把你們當什麼了?從一開始,謝家那老太婆跟這侯爺做得就不地道,他們的心都是歪的,真不如你舅家。”
至少那家在他們出事後,就是為了個已嫁出的閨女,他們谷家也傾盡了全家之力要討回一個公道,就是敗了,也不曾見他們埋怨過,知道這是上面的旨意,並不會拿那些個事來為難孩子。
懂理的跟不懂理的,區別就是這般大,後者還是躲得遠遠的不沾的好,若不哪天他們要是再要人當墊腳石了,又會把人推出去死。
“嗯。”謝慧齊沒有多言,點頭就又展顏笑道,“這些我都知道呢,大郎二郎他們也比我還懂,我現在都聽他們。”
“這就好。”
這人一走,她們就從前堂回了青陽院,回去後,國公夫人摸著小姑娘一個來月就瘦了一大圈的,輕聲地嘆息了一聲。
“伯孃,您別嘆氣……”謝慧齊把她的手拉下來放在手裡暖著,朝她微笑道,“您看,之前伯父跟二叔他們走了國公府都捱過來了,不可能哥哥都當事了,我們國公府還越不過這道坎,反正不管誰說什麼我都是不走的,我還要等哥哥回來娶我。”
她還要等他回來娶她,讓她當國公府的主母。
到時候她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去那些說她名不正言不順的人家去走一走,再往人家心口刺幾針,順便還了這些日子她們跟她結的仇。
也不枉她們結仇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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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公府是經過大事過來的,且下面的管事幾乎全是長公子一手提拔敲打出來的,所以這一次國公府的動盪並沒有讓撬動國公府真正的根基,不過倒也是有愛嚼牙根,經不住事的下人在府裡危言聳聽,但這一次國公府也沒以往那般還留活口了,齊二夫人基本上是知道一個這樣的,就殺一個。
國公府的女主子們,也是沒一個真正心慈手軟的。
向南院最近也安份,因著自謝家姑娘也管內務後,她們的月例跟吃食,還有些主院的打賞比以往要多一點,尤其打賞裡面每個月都有兩匹上等的布,說是讓她們先繡著嫁妝,等婚事一定要嫁的時候也不至於太匆忙了。
國公府外面的日子再雨打風吹,也抵不過她們眼前比以往要好過了一些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