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敢豈敢,能辦好東家吩咐的差事又能為將軍效勞一二,在下榮幸之至。”
“那我豈先回營,免得他人生疑。稍後你們小道回曲沃,切勿張揚。”
“將軍放心便是,在下辦事一向小心謹慎。”
稍後秦慕白便離開了這裡,坐上那輛馬車沿原路回了防洪大堤。自然也沒有誰找秦慕白問起他的私事。馬上,他暗中叫來一名百騎心腹隊正,對他密授機宜。
“去吧!此時上路,正好趕上。記住,務必辦得乾淨利落!”秦慕白的眼中,頭一次迸射出如此凌厲的殺機。
“將軍放心,我等去也!”
看著一隊百騎像幽靈一樣消失在樹林邊,秦慕白禁不住冷哼了一聲,心頭掠過一絲殘忍的快感!
紇幹承基,你必須死!
否則,就是我秦慕白死!
怪只怪李承乾不識時務也太過糊塗,居然這時候派個人來對我指手劃腳。如果這件事情沒有皇帝的干預也就罷了,我大不了將麻煩順手一推交給李恪去處理。
現在既然紇幹承基已經出現了,他就必須成為替死鬼。否則,我要麼違抗皇帝背叛李恪,要麼從此與太子誓不兩立!
兩個時辰後,已然入夜。
秦慕白點著一盞燈,在自己的軍帳裡看書。
這時,一名百騎小卒忽閃的就進了軍帳,拜倒在秦慕白麵前。
“事情辦得如何?”
“已然妥當。六個人,沒留一個活口——班指在此!”說罷,小卒用一個小布包遞上來。
秦慕白展開來看,的確是剛才見過的那個龍頭班指。
小卒繼續道:“我等按照將軍吩咐,將這六個人斃殺之後,把屍體交給曲沃縣衙。就說,這六人是江洋大盜,竊走了東宮寶物然後四處招搖撞騙。我等亮明百騎身份,對方深信不疑。”
“辦得好。”秦慕白端詳了一陣那個班指,說道,“稍後你辛苦一下,連夜起行趕往長安,將班指交還給東宮太子。他若盤問,你就按剛才的話來說。”
“小人省得,將軍放心。”
“去吧!”
小卒應了諾,閃身出去了。
秦慕白方才輕吁了一口氣。
這可能是自己兩輩子以來,辦得最為心狠手辣的一件事情了。六條人命,自己不過是揮一揮手,瞬間消失於世。
官場上的鬥爭就是如此險來,想不被殺、被不當炮灰,就得踩著別人的屍體前進,把更多的其他人當成槍竿和炮灰來使。
秦慕白想得非常清楚,自己雖是殺了李承乾的心腹之人,但對方非但是不會記恨自己,反而要感激自己。
原因很簡單——秦慕白這樣做,無疑是向太子暗示:你出了昏招!再不改過,悔之晚矣!
李承乾如果沒有蠢到令人髮指的地步,就一定能想通秦慕白這樣做的理由!——一個臣下,居然敢擅殺一個太子的心腹,難道他是瘋了麼?唯一促使他這樣做的理由,是因為有比太子還要強大的人在他背後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那還能有誰?!
假如李承乾現在醒悟是皇帝在授命秦慕白辦理此案,亡羊補牢還不算太晚。他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第一時間和勝南侯撇清干係。除非這樣,無以自保。
秦慕白要自保,殺了紇幹承基等六人;李承乾要自保,就必須對勝南侯張天賜等人落井下石!
就是這樣的遊戲規則!
其實秦慕白對李承乾談不上好感也說不上討厭,甚至連見都怎麼沒見過他。他現在這樣做,無外乎是兩個目的:一則當然是為了既不違抗李世民背叛李恪,也不得罪太子。多個朋友多條路少個敵人少堵牆的道理,他一向懂得,更何況這兩方人馬都是不好去得罪的;二則,他也是希望李承乾能有所醒悟提前有所行動,將此案的風波儘量降到最低。
李承乾若是聰明,這時候能去李世民那裡先發制人主動檢舉揭發勝南侯,那他非但無過還可能有功。這樣一來,暗中想要利用此案興風作浪大談廢立的居心叵測之人,就會無從下手,朝廷就能避免一次重大的震盪。
覆巢之下無完卵,朝廷大地震對誰都沒什麼好處。秦慕白不想搞什麼政治投機,在這種時候投機倒靶以達到平步青雲的目的。尤其是自己居於百騎使這樣一個敏感的位置、這次又出來辦了這一件敏感的案子,一但有風波湧起自己就會處於最危機的漩渦中心。
太平盛世好做官,就是這麼簡單的道理。秦慕白只想這一次的案子不要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