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勾結,讓患者高價買單,醫院和藥企聯手大賺黑心錢的美好時光戛然而止。醫療改革之前,中國絕大部分醫生的收入與藥費掛鉤,患者去醫院看個傷風感冒動輒就要好幾百,其中有一半以上的藥是沒有必要開的;並且藥企和國家部委、醫院三方串通,使得藥品定價高得離譜,一盒成本幾毛錢的感冒藥能賣到幾十塊。北升藥業銷售總公司每月的支出裡都有一項叫做市場開發費,金額高達幾十萬。什麼叫市場開發費?說白了就是一個藥品要入選醫保目錄、打進某家醫院而要賄賂負責進貨或者是有權拍板要該藥品的人。在一家醫院裡,有時可能是一個普通醫師,有時可能是主任醫師,有時可能是院長副院長,逢山開路遇水搭橋,要層層打通各種環節才能進到醫院的庫房裡,藥價不虛高,藥企能活嗎?醫藥行業受國家政策的影響太大了,前幾年還是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香餑餑,今年政策一變,立馬變成了車見車爆胎的棄婦。北升藥業除了白蛋白等少數幾個血液產品,化藥、中成藥一概賣不動,股價*般一瀉千里,從最頂峰的24塊一股掉到3塊多,我那20萬放到現在,兩萬五都不到,再跌就要變成一堆廢紙了。雪上加霜的是,今年又趕上金融海嘯,受美國次貸危機影響,全球經濟開始衰退,滬市從最高的6200多點坐滑梯似的直掉到1800多點,我在建行、國壽那兩隻原以為打死都不會賠的股票上的投資虧得血本無歸,那可是我的全部積蓄啊。有人曾作過一個精妙的比喻:珍惜生命,遠離股市,否則寶馬進去,腳踏車出來;西服進去,三點式出來;姚明進去,潘長江出來;鱷魚進去,壁虎出來;牽著狗進去,被狗牽著出來。像我這樣的人,全中國可能有好幾百萬,輸得連褲衩都沒了,光著屁股滿街哭訴,所以叫股民。就像《唐伯虎點秋香》裡的那個傻帽,見到有人賣身葬父,為接近秋香,他拿一板磚直接往腦門上拍,弄得頭上鮮血直流,嘴裡大叫一聲,誰敢比我慘?我真想鑽戲裡去,扔丫一捆紗布,對他說,哥們您就歇歇吧,俺都到這田地了,居然還要買車,我不比你慘?可那畢竟是電影啊,我只能寄望於走到馬路上,天上飛降一臺電冰箱,直接把我砸歇菜得了。
第三十二章 購車風波
下午下班前接到曲麗媛打來的電話,問我呆會有沒空,一起出去吃個飯,貌似因上午罰款的事下手太狠而過意不去,想來安慰安慰我,被我斷然拒絕。打你一巴掌然後給顆糖你吃把你當小孩一樣哄。靠,想安慰老子?慰安還差不多。
去到朝天門川菜館,我和老胡一人拿著一份要求配車的紅標頭檔案,相對唏噓,爆牙勝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只顧把剛端上來的水煮花生往嘴裡丟,哪裡管我們的死活。
看我和老胡愁眉不展,騾子說,我倒是有個主意,但有風險,就看你們敢不敢做。騾子把他的歪點子一股腦兒地說了出來,大致意思是,買一輛便宜的汽車,然後改造成達到公司金額標準的好車。
老胡前不久一次性付款在市區買了一套100平的兩室兩廳,花了40多萬,說是用作我們金屋藏嬌的行宮別院,還有十幾萬的裝修款沒著落呢;騾子和我的情況差不多,這幾年賺的錢都賠在股市上了;爆牙勝的工資最低,每月就6000多一點兒,加上他是個著名的月光族,不盤剝我們就謝天謝地了,指望他支援還不如祈禱天上下鈔票。別無他途,看來只能行此險著了。
那麼,我們該仿什麼車好呢?
老胡說,賓士就是上面一副被拍扁的棺材下面四個輪子;奧迪像個捂得嚴嚴實實滴水不漏的*分子,看起來苦大仇深滿肚雞腸的鬼樣子,只適合當官的開;寶馬*,大燈高聳,車尾渾圓,沒有二奶誰會買?我們啊,還是整輛夏利奇瑞算了。我和騾子點頭稱善。
幾天之後,北升四傑躲在公司司機班的修車房裡,在總工程師騾子的指揮下,手持電焊、頭戴防護罩,幹得汗流浹背,弄得火花四濺,就像一群準備洗劫美國白宮的專業悍匪。
一星期之後,我們把四輛團購的奇瑞QQ按牆上的圖片改裝成四輛嬌小妖豔的MiniCooper。望著紅黃藍綠一溜兒四輛色彩鮮豔的MiniCooper,有型有款,怎麼看怎麼像,我們都覺得很過癮。這車改裝帶入戶上險,每人花了四萬不到,連爆牙勝也一咬牙跟我們一起買了一輛。老胡則是把那輛捷達四萬五賣了,除了應付這車,剩下的幾千塊錢還可以賣個超大浴缸,以供將來鴛鴦浴之用。
爆牙勝滿意地點點頭,說,這車燈、這車門、這尾翼,連標誌都做得一模一樣,我靠,簡直可以以假亂真了。
我說,什麼以假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