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了電梯口,兩人沒動……
他按下電梯,兩人還是沒動……
他進了電梯……
閆儒玉和吳錯立即起身衝向樓梯,以百米衝刺的速度下到一樓,恰好看見黑框眼睛正走出住院大樓的門口。
隔著二三十米遠,閆儒玉和吳錯遠遠跟著。
一出醫院大樓,黑框眼鏡就四下裡尋找著什麼。終於,他朝停車場的方向揮了揮手,那個方向也有個短髮女人朝黑框眼鏡揮了揮手,兩人都拿著手機,顯然是正在相互通話。
靠近些一看,那女人保養得很好,不大能看得出年齡。
彼此確認身份後,黑框眼鏡迎了上去,從女人手中接過一個牛皮紙的檔案袋,兩人簡單交談了幾句,女人就上了身旁的一輛黃色甲殼蟲車,顯然是不想長時間逗留。
“我去跟女的!”
吳錯衝向停車場裡的車,發動,遠遠跟著甲殼蟲。甲殼蟲來到一處商業街,又是吃飯,又是逛街,又是喝咖啡,吳錯只是不動聲色地跟著,直到閆儒玉打來電話。
“老吳,那女的剛剛拿來的就是配型報告,我聽見黑眼鏡跟主治醫生的談話了,手術定在後天下午,盯緊那女的!”
第五三章 特大倒賣器官團伙案(3)
此後的兩夜一天,閆儒玉和吳錯分頭蹲守。兩人的心情都不怎麼好,尤其是一想到有一個人的腎臟即將被摘除,成為倒賣器官團伙手中賺取暴利的商品,就不由地後背發涼。
吳錯查到了那名女子的身份資訊。
樊麗娜,44歲,市某醫院胸外科主任的老婆,有一子,也是醫科大學畢業,與父親在同一家醫院工作。樊麗娜在某醫藥公司任銷售經理,憑藉老公在醫院的關係,每個月業績斐然,幾乎是在家躺著就把錢賺了。
她的生活習慣與家庭主婦毫不搭邊,一日三餐都是在外面解決,不是逛街,就是跟朋友喝茶聊天,平均明天花2、3個小時泡美容院,十分悠閒。
在醫院蹲守的時候,閆儒玉對黑框眼鏡一家也有了大致瞭解。這是一個平凡的家庭,黑框眼鏡是家裡的獨生子,從他頻繁的電話以及電話內容中偶爾蹦出的“開盤”“買進”“平倉”之類的專業術語來看,他從事的應該是股票經紀人之類的工作。
在母親剛患上尿毒症的時候,他們就早早來到醫院等待***可10個月後,母親的病情惡化,幾乎命懸一線,卻依然沒有等到匹配的腎,黑框眼鏡自己也做過配型檢查,結果淋巴細胞毒試驗呈弱陽性,總之結果就是他的腎沒法給他母親用。
做為病人家屬,黑框眼睛絕對算得上有勇有謀,照顧母親和工作兩不誤,還兩手準備,一邊在醫院等待***一邊又搭上了買賣器官的黑市,他能在母親有生之年找到**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了。
這天一大早,閆儒玉接到了吳錯的電話,吳錯有些緊張道:“老閆,今天就是黑眼鏡他媽手術的日子了吧?”
“嗯。”閆儒玉的聲音聽著有些疲憊,卻很沉穩。
“那……按時間來算,他們買賣的腎臟現在已經上手術檯了,或許……已經摘取下來了……”
“嗯。”
“唉!老閆,你說……”
“你這樣不行。”閆儒玉突然打斷了吳錯,“有些事是我們阻擋不了的,大部分時候刑警只能亡羊補牢,盡人事聽天命罷了,不明白這一點,你就是在鑽牛角尖。”
“你說得沒錯,我只是希望這次手術別出什麼問題,那可是一條人命。”吳錯的聲音終於打起了精神,“對了,還有一個問題。”
“什麼?”
“如果京北市有不止一個倒賣器官的犯罪團伙呢?”
“你擔心抓錯人?”
“是啊。”
“無論抓住的是誰,只要順藤摸瓜,肯定能把所有的此類團伙都挖出來。”閆儒玉回答得很篤定。
“為什麼?”
“腎臟配型成功的機率很低,否則也不至於有那麼多人都等不到匹配的***在這個前提下,犯罪團伙之間一定會共享資源,兩家、甚至三家一起促成一單生意是常態,倒不是這些人有多好的合作意識,而是利益驅使。就好比不同樓盤的房產銷售會相互交換客戶資訊。”
閆儒玉站起來伸了伸腿腳,繼續道:“今天是關鍵,咱們可都得瞪大眼睛把人盯住。”
4個小時後,黑框眼鏡的母親開始術前準備,黑框眼鏡提著一個旅行袋,神情緊張地離開了醫院。
閆儒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