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錯已奔到了冰箱跟前,開啟冰箱門。
吳錯這輩子看到過無數可怕的命案現場,眼前這個的恐怖程度,他很確定,能排進前五。
這種恐怖並不來源於肢解的殘忍當然,肢解也是組成恐怖的重要元素而是來自於冰箱內的整潔。
那是一種比殘忍更冷硬的整潔。
七顆人頭被保鮮膜包裹著,將冰箱中間一層的冷凍抽屜塞得滿滿當當,讓人瞬間想起十一期間旅遊景點比肩接踵的情景。
冷凍很好地保持了死者的樣貌,可以說,她們的表情栩栩如生。
有的驚恐,有的安詳,有的絕望。
吳錯粗略一看,其中一副面孔可不就是章小秋。
她皺著眉,似乎生命的最後時刻還在思考什麼高深的問題。
吳錯撥通了徐行二的手機。“徐科長,特大命案,七條人命。”
他的聲音冰冷,他需要用這冰冷包裹自己,暫時把心裡的情緒也冷藏起來,才不會被眼前的畫面擊倒。
最下面一層空間更大的冷藏抽屜裡則整整齊齊地碼著保鮮盒。
吳錯拿出幾盒,發現裡面滿滿當當全是肉餡。只是不知這餡兒是什麼肉。
又拿了幾盒出來,吳錯發現了一個內容不太一樣的保鮮盒。
隔著盒子上的霜,隱約看見幾塊長條狀的肉,開啟保鮮盒,全是手指!
數了一下,總共7根,和人頭數量相同。
觀察手指形態,應該全部都是左手無名指。
其中兩根指頭上還戴著戒指,一枚黃金戒指,一枚鑽戒吳錯看不出那鑽戒的真假。
冰箱最上頭的冷藏室裡竟也有收穫。
兩隻電飯鍋的鍋膽擺在最中間的位置,其中一鍋是滿滿的肉粥,另一鍋只剩下一半。
另外還有一個保鮮盒,看來是從底下拿上來,解了凍準備慢慢用的肉餡。
饒是從警將近一年,已經見過不少命案現場的小白,此刻還是忍不住想要嘔吐。
他捂著嘴奪門而出,表情痛苦,差點跟最後進屋的閆儒玉撞個滿懷。
閆儒玉雖是最後進屋,卻把屋裡的一切看了個明白。
一進屋,他先端起了明輝放在茶几邊桌上的杯子。將杯中的飲料全部倒進證物袋,封好證物袋的口。
明輝道了一句“衣櫃”。
閆儒玉便走進臥室,開啟衣櫃門,很快便將衣櫃裡的收納盒提了出來。
突審迅速展開。
幾人將男人圍住,先形成一種壓迫感,吳錯嚴厲道:“姓名?!”
男人似乎還未從錯愕中回過神來,又或者,意識到死期將至,心如死灰了。
過了三秒鐘,他才有氣無力地答道:“李忠。”
閆儒玉暗暗挑了挑眉毛,這大概是吳錯少有的能打賭贏他的機會,真是可惜了。
“職業?!”吳錯需要儘快確認,他究竟是不是同行。
如果真是同行,警察裡頭出了個連環殺手,那案件性質和影響可就截然不同了。
好在,他答道:“無業。”
吳錯指著明輝道:“為什麼騙她?你怎麼跟她說的?為什麼說自己是警察?”
“想讓她信任。”
眾人心中大石落地。
吳錯又指著冰箱道:“她們怎麼死的?!”
“我……殺的。”
“再說一遍,誰殺的?”
“我。”
“你一個人?有沒有幫手?”
“沒,就我自己。”
“你用什麼殺的?啊?”
男人沉默,吳錯便提高了聲音再次追問。
“不一定,看她們想怎麼死,有勒死的,有淹死的,還有割腕的。”這彷彿提醒了男人,他的眼中有了一絲光澤,趕緊辯解道:“不是我殺的!她們自己要死!”
小白手上加了力氣,以免男人從地上掙脫。
“第一次幹是什麼時候?!”吳錯繼續問道。
“有幾年了……我忘了。”
“冰箱裡的肉餡是怎麼回事?”
“那就是她們。”
“誰剁的肉餡?”
“我。”
“你剁餡兒幹什麼用?”
在場所有人都做好了充分的心裡準備,如果男人真的將“吃”字說出口,他們無論如何要以專業的態度對待,決不能當場吐出來。
出乎大家預料,男人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