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長的手,“時間緊任務重,咱們不說這些,有什麼用得到我們的地方,您儘管開口。”
吳錯把姿態擺得很低,老廳長心裡自然就安心不少,嘴上卻趕緊道:“哪裡哪裡,您幾位來指導工作……”
客套間終於進了辦公室。
辦公室裡有十二三人,看來,負責“人彘”案的主要人員全在這兒了。按老廳長的意思,重案一組來了大夥兒先開會,把案情和調查進度說清楚,好安排下一步的工作。
一進門,幾人率先注意到一張白板。
確切地說,是白板上的照片。
這案子之所以被稱為“人彘”,就是取字面意思,沒有誇張。
彘,豕也,即豬。
人彘是指把人變成豬的一種酷刑。就是把四肢剁掉,挖出眼睛,用銅注入耳朵,使其失聰,用喑藥灌進喉嚨,破壞聲帶,割去舌頭,使其不能言語,然後扔到廁所裡。
人彘之刑的起源,要追溯到漢高祖劉邦時期。劉邦死後,呂后便是如此對待曾與她爭寵的戚夫人,是呂后發明了這種刑罰。
來之前,吳錯已經收到了案件相關資料,其中當然也包括受害者照片,但因為時間匆忙,他匆匆列印了一份帶上火車。
黑白的,少了觸目驚心之感。
如今看到高畫質彩色的照片,吳錯只覺得胃裡翻湧,震驚多過了噁心。
閆儒玉的神色也很凝重,臉色卻比其他幾人好看些,他率先開口問道:“真的跟人彘的……做法一模一樣?”
“幾乎一樣,砍了四肢,挖了眼睛,拔了舌頭……還有牙……牙也被拔掉了……還割了聲帶……割了耳朵,鼓膜被刺穿,受害者失聰。
關鍵是……”廳長嘆了口氣,“死者身上的傷口皆有生活反應,他們……是在活著的時候遭受了這些……”
閆儒玉深吸一口氣,此刻,唯一能使得他得到安慰的,只有“死者”二字。他心裡甚至產生了一個想法:幸虧已經死了。
若一個人變成了人彘,卻還活著,那得是多大的精神折磨。
閆儒玉繼續問道:“那……你們怎麼看著這個案子?”
這實在是個太過開放的問題。辦案時,閆儒玉的問題向來精準,對方只要回答是或不是。
此刻,必須承認,他有些走神,心煩意亂的他下意識將手伸進口袋,做了個摸煙的動作。
面對這個問題,老廳長拿出了足夠的耐心。
“先從屍檢說起吧。
發現第一具屍體是在今年9月份,第二具屍體在10月,第三具就是現在,11月,死亡時間間隔也是在一個月左右。
發現屍體的地點……”老廳長指了一下地圖。
閆儒玉看到地圖上插著三根圖釘,顯然那就是拋屍地點。
“東……南……北……相隔很遠啊。”閆儒玉道。
“是,我們推測,兇手有交通工具。”
閆儒玉點點頭,不做聲。老廳長繼續道:“三具屍體的狀態幾乎一模一樣……這與我們以往遇到的連環殺人案不同。
連環殺人案中,兇手往往會一邊殺人,一邊改進殺人手法,所以每一起案件的殺人手法雖然有共同點,但也會在細微之處有所差異。
這回不同,我們先後發現的三具屍體,無論是傷痕、藥物反應,幾乎都是一模一樣……”
閆儒玉翻看著資料,打斷道:“第一名死者是個老人,63歲了。”
“是。”
“他的牙齒……是被拔了,還是自然脫落……”
老廳長眼睛一亮,看向一名穿著白大褂的法醫。
法醫的眼睛也是一亮,“下牙全部脫落,上牙……僅剩兩顆。”
“重點是……他被拔牙了嗎?”
“沒有……他的牙全是……牙周病變、炎症引起的自然脫落……”
閆儒玉拍了一下手,“這就是兇手的’進步’,在人彘這種酷刑中,並沒有拔牙這一項。
第一名死者本身就沒牙,這反過來提醒了兇手,還可以拔牙,所以接下來的兩名死者會被拔牙。”
老廳長思索片刻,點頭,“有道理。”他繼續道:“再者就是,根據傷人手法,我們推測兇手是兩個人。”
“哦?”
“三具屍體全部檢測出了麻醉劑成分。一些傷害手法中,兇手使用了一定的外科手術技術。比如切除晶狀體,而拔牙、刺穿鼓膜、破壞聲帶、砍斷四肢的手法則十分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