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鳳忘了的，風皇也不會主動告知。從池中起身，柔軟的衣裳將所有可見的痕跡全部包裹其下，手指將過長髮想要盤起來，似是想到什麼又放了下去，他的後頸昨夜被某個不肖徒弟咬過。捋起額前兩縷烏髮往後用一根淡金色髮帶梳起，風皇撤去了法陣從屏風後走出時就看到整個趴在屏風上的徐小鳳，他愣了一下：&ldo;你做什麼？&rdo;師傅怎麼連洗澡都不發出一點聲音的，徐小鳳慌慌張張地從地上站了起來，要不是看到師傅的頭髮上還殘留著幾顆水珠，他都以為師傅是不是沒有沐浴過，只是在裡面走了一圈。訕訕一笑，徐小鳳都不知道自己這會兒看起來有多蠢：&ldo;師傅，你、你不是不用洗澡的嗎？&rdo;看起來不但忘記了昨夜的一切，連化身和本尊都分不清。&ldo;你不是一直想看為師的本尊？&rdo;不再看徐小鳳那張蠢到死的臉，風皇徑直走向他習慣待著的靠窗的座椅，他才剛剛坐下，抬眼就看到一杯清茶被恭恭敬敬地送到了他的面前。徐小鳳彎著腰笑得兩隻眼睛都在發光：&ldo;師傅，喝茶。&rdo;心裡堆積著的怒意稍稍散去了幾分，風皇在接過茶杯時指腹不經意地和徐小鳳的手指擦過，一瞬間好似有電光花火在指尖跳躍直躥脊椎，也是風皇的定力足夠強悍才不至於手抖灑了杯中茶水。只是徐小鳳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他沒有風皇那過於可怕的定力，在碰到師傅手指時就覺得自己是不是被天雷給劈中了，渾身酥麻，緊接著膝蓋一軟又一次跪在了風皇的面前。眼角斜上彎起一個不被人覺察的弧度，風皇任由自己的脊背靠在紅木椅背上，他低頭小小呷了一口清茶：&ldo;小鳳，你這是做什麼？&rdo;&ldo;徒、徒兒……我、我……&rdo;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徐小鳳總不能說，師傅，我剛剛被你電到了，直接整個人都電得渾身發麻膝蓋發軟。就算他想說也說不出來，抬頭就看到師傅略顯慵懶地將白瓷茶杯送至紅唇間，徐小鳳何時見過這般放鬆的師傅？頓時就覺得自己的腦袋被人用大鐵錘狠狠砸了一下，腦袋裡只剩下嗡嗡嗡作響的聲音，徹底當機了。&ldo;你既然誠心認錯，為師也不會再去追究，&rdo;指腹來來回回地摩擦著白瓷茶杯上的釉紋，徐小鳳發呆的模樣讓風皇的心情好了不少，&ldo;要跪的話就跪著吧。&rdo;&ldo;是。&rdo;徐小鳳就真的這麼一直跪著，房間裡安安靜靜地只有師傅偶爾翻書的聲響，平靜下來之後徐小鳳緩緩鬆了一口氣。他還活著，師傅也沒有把他趕出去，這會兒甚至還是師傅的本尊和他在一起。那麼近，只要他抬起手來就能碰到真正的師傅，過去十年裡他心心念念著想要看到的師傅本尊。還有什麼能比現在更讓他心滿意足呢？若是能讓他一直和師傅在一起，讓他跪一輩子他都心甘情願。低著腦袋，沒事兒做的徐小鳳開始觀察起面前會沐浴更衣，身上散發溫暖，有血有肉的師傅。長長的衣襬下隱約可以看到被白色長靴包裹著的雙足，這靴子好似一層雪一樣的面板附著在雙足之上，完美的勾勒出線條優美的腳背至腳踝的弧度，這必定是隻有素描大師才能畫出來的曲線。纖細卻不柔弱的腳踝隱在飄逸的衣襬下若隱若現，徐小鳳幾乎可以想象腳踝往上細長有力的小腿，如冷玉一般的根骨上附著著線條優美的肌理，若是在掌心的包裹下必然緊繃有力，徐小鳳開始佩服起自己的想象力，這想著想著就跟他好像真的摸過一樣。視線一路往上，黑漆漆的眼珠子悄悄移動著，在掠過長長的遮擋了一切的衣襬之後，徐小鳳平視過去就能看到師傅靠在椅背上的腰和抬著書本的手指。他還未曾看到過師傅動手打人，雖說師傅法力高強大部分時候都不需要像一個武士那樣動手，但徐小鳳知道師傅的體術驚人，要問他為什麼，他也不知道，直覺吧。反正師傅身材這麼好，要是打起架來也肯定很好看。&ldo;咚咚咚‐‐&rdo;徐小鳳還在發著花痴，門外響起一陣輕輕的敲門聲，緊接著便是一個熟悉的女子聲音。&ldo;風先生，鳳公子，在下徐家徐小貝，今日家父碰巧來到松鶴樓，不知道二位是否有時間，若是尚未用膳可否賞臉小飲一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