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所。
“這……”楚王妃想不到東泠筱如此不顧她的顏面,直接駁斥,臉色一時有些訕訕。
“太子妃此言差矣。琴是上古流傳下來的六藝之一。彈琴可以觀風教、攝心魂、辨喜怒、悅情思、靜神慮、壯膽勇、絕塵俗、格鬼神(見注),是修身風雅之事。遠有聖帝琴曲引鳳,後有睿明帝、敬瑞帝精通音律……”千雅淡淡道,“聽說令兄靖寧太子,琴技亦是東若一絕。他們哪一位不是文武相全,哪一位辱沒了祖上威名?”
東泠筱一噎,一時想不到反駁的話。
這時,鶴汜歪著頭,天真地問:“汜兒也學琴!汜兒可以像他們一樣厲害嗎?”
“當然。只要汜兒平時讀書都像學琴一樣努力。”
“汜兒會努力學琴,努力讀書。”鶴汜很有幹勁道。
鶴汜“無心”的話無疑當眾給了東泠筱難堪。
她臉色有絲鐵青,心裡詛咒鶴汜這個小鬼。但她很快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本宮只是好意,提醒大王子不要玩物喪志,惹王妃擔憂。你知道,王妃雖然不是大王子生母,對大王子的感情卻更勝親兒。”她含笑地看著楚王妃。
“太子妃,汜兒是王爺唯一的兒子,妾身關心汜兒,實屬本分。”楚王妃謙虛道,一雙眼卻溫慈地看向鶴汜。
鶴汜卻完全沒有一絲感動,只覺得一股惡寒直往心裡鑽,眼裡流露一絲古怪。
“大王子已經四歲。雖然王爺寵愛他,親自教養,但畢竟政務繁忙,難免有疏漏。王妃主持中饋,肩負教育王爺子嗣的重任。為什麼不讓大王子待在你身邊?王妃太失職了。”東泠筱薄責道。
“是妾身疏忽了。妾身會親自向王爺請罪,懇求他讓我撫養汜兒。汜兒,搬來與母妃一起住,好不好?”楚王妃走近鶴汜,溫柔地摸摸他的小臉。這倒有幾分真心,盼望能有孩子與自己相伴,還是根植在她心底的想法。
“王妃娘娘,這事您應該問父王。父王讓汜兒住鶴翔樓,汜兒住鶴翔樓;父王讓汜兒住王妃娘娘的房子,汜兒住王妃娘娘的房子。汜兒最聽父王的話了!”鶴汜天真地眨眨眼,卻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
“王爺不會拒絕王妃撫養自己孩子的要求。對不對,寧郡王殿下?”東泠筱把問題推給千雅。
“楚親王是皇家的孩子。本王相信他可以正確判斷什麼對汜兒最好。”千雅摸摸鶴汜的頭髮,輕輕道。
鶴汜對他一笑。
這一副“伯慈侄孝”的畫面卻刺痛東泠筱的眼。
“皇家可沒有教兒子勾引父親。”她尖銳道。
千雅微眯起眼:“請太子妃自重。”一股威儀壓力自他身上發出。
東泠筱腦袋一清,不覺有些後悔。畢竟寧郡王如今皇寵正隆,上次計劃失敗後,他只會更加謹慎,令她更難以下手。只能如太子所說的,等陛下厭倦。這段期間,她絕對會推波助瀾,令陛下更快厭倦寧郡王,卻不宜正面撕破臉。萬一他把她的話告訴陛下……東泠筱受不了翎凰皇對她有一絲壞感觀。
“本宮失言了。請殿下不要放在心上。”
千雅臉色緩和,淡淡道:“太子妃身份尊貴,謹言慎行為要。”
東泠筱勉強露出笑,轉而對鶴汜道:“大王子練琴累了,不如到王妃的燕樓休息一會兒吧,廚子做了大王子喜愛的茶點。”
鶴汜眼珠一轉,琢磨著用什麼理由拒絕,一道森然的聲音替他省事了。
“多謝太子妃、王妃的美意了。本王尚有課業交代汜兒。兩位擇日再來,可好?”語氣裡可沒有接受拒絕答案的意思。
經歷過軍旅的銳意鋒利無比,即使是高傲如東泠筱,也不敢違抗此刻明顯心情不好的楚親王的逐客令。
拉起臉色煞白的楚王妃,東泠筱溫婉地告退了。
“發生什麼事?”待那兩位走遠,千雅看向表情陰鬱的千殷。
“東若靖寧太子登基了。”千殷皺眉道。
東若靖寧太子一直受東若軍民愛戴,本來就是東若真正的皇帝。但不知是什麼原因,他多年來遲遲不登位。此刻突然宣佈登基,恐怕東若人的氣焰會大漲。而且,他必是有什麼行動。這種行動,需要他真正為皇才能掌控。
“翎凰與東若是姻親。”千雅點出關鍵點。這些年,翎凰與東若明面上的關係大好,說是盟友也不為過。
“我擔心的就是這個。”千殷敲敲桌子。如果東若有什麼行動,可能會把翎凰拖下水。而如今的翎凰,經受不住這種拖累。
“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