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進來了,她進來後的頭話是:黃哥呢?我正在氣頭上呢!又講出了人生中第二句混帳話。
我說:你家黃哥被我趕跑了,不信你可以去追。
魏敏的反應也是先愣了愣,不過她沒跑,她跟醫生說:病人痛得很厲害,要不給他打支止痛針?
醫生果然就叫來護士給我打針,那針紮在屁股上,藥水推了三四分鐘沒推完,直痛得我齜牙咧嘴的。護士說是因為我屁股比較瘦,加上肌肉不放鬆才會那麼痛,因為我痛她就只好慢慢來。
護士打進去的藥水不但可以止痛,還可以麻醉;或者就是因為它有麻醉作用,才可以止痛。總之這藥水推進去不久,我就迷迷糊糊睡過去了……
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晨。病房門口人來人往,腳步聲不絕於耳;我感覺右耳邊有輕微的鼻息聲,轉頭瞧瞧,是魏敏貓咪般縮在我身邊,她正在睡覺。我稍微活動腿,她就醒了,骨碌爬起來說:程華你醒啦?我餵你吃早餐。
我好像經歷了漫長的過程,而不僅僅只是短暫的時間;我現在的頭腦已經很清醒了,許多發生在昨晚甚至午夜時分的事情逐件逐件滾動出來,有些事讓我呼吸不暢。
我側頭問魏敏:黃東呢?他怎麼沒來?
魏敏正在餵我吃粥,皮蛋瘦肉粥,粥還很燙,因此我吃得很慢。她倒了杯水遞給我,然後說:這粥就是黃哥送過來的,他怕你發火不敢見你,打電話叫我下去拿的。
我突然被嗆了,剛喝進去的水噴灑出來。我說:你就不能自己去打早餐嗎?醫院裡有外面更多,出門不遠到處都是。你怎麼能……怎麼好麻煩人家?
魏敏嘟著嘴,顯得很委屈的樣子。她說:他6點多就送來了,說是5點鐘起來熬的。他說他為了買保溫盒,昨晚很夜了還去敲商店的門。不保溫的話,怎麼到現在還這麼熱?你昨晚對人家講什麼了?他剛才見我時好像很彆扭的樣子,我看見他眼圈又紅又脹,估計是哭的。人家還是個大男人耶……
我閉著眼睛想了想,然後說:我現在不太有胃口,你先把粥蓋好。你還沒吃吧?到醫院門口去,旁邊有很多賣早餐的。
魏敏“哦”了聲出去了,我突然感到萬分的空虛和無聊,非常後悔剛才沒交代她幫買幾份報紙來。我的病房是個單間,確切地說是個與間大房相通的單間,有獨立的門。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特殊待遇。大房間裡就熱鬧了:有大人喊,有小孩哭,有的在聽收音機,有些在玩牌,還有護士不時走進來查房。
我現在很沒有方向,希望改善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要去改善的物件是否已經作好了準備;我也希望說服自己:心胸放寬些,度量要大些,讓生活自自然然,讓那些滋生暗長的狹隘和偏見以及不知是否存在的情仇自動隱退,或者化為烏有。可我的眼睛看不清方向,我的前路迷糊不清。就如我躺著的這房間,滿眼的素白,沒有半點雜質,反而讓人失去了判斷力,生怕再次犯下不可逆轉的致命錯誤。於是我就決定,等下魏敏吃完早餐回來,我要特別交代她,如果黃東再打她電話,就叫他不要再送早餐來了,就是再送我也不吃。並交代她把剩下的粥倒掉,將保溫盒洗乾淨,哪天見到黃東就還給他。。 最好的txt下載網
第二章 誤會冰釋
我在醫院裡呆了不到10天就康復了。被剪掉的幾綹頭髮還沒長齊,魏敏就給我買來頂帽子扣上。黑色的“耐克”牌帽子在秋天的南寧街頭很扎眼,加上簇擁著我的這幫兄弟姐妹們個個趾高氣揚的,路人無不駐足觀望,還以為是黑社會在巡街呢。
除了幾個職員留守辦公室外,報社的人幾乎全部出動了,為迎接我康復歸來。周主編在醫院的臺階下剛看見我,那些褒獎詞又蹦出來了,還豎起大拇指加進個新詞:好樣的!羅欣借幫我拉正帽子的機會,時不時觸碰我的後腦勺,碰了幾次,我就提醒她:男不摸頭,女不摸腰!羅欣翹了翹嘴說:誰說摸不得?你也可以來摸我的腰呀。調皮的周樂就見縫插針說:程副剛出院不方便,我來替程副摸行嗎?羅欣反唇相譏說:去死吧你!你要摸母猴的腰我沒意見。許鴻偉說:母猴腰不容易摸得到的,除非樂樂你是訓養師或者獸醫。說完哈哈大笑。其他成員也受感染,紛紛跟著大笑。我在大夥的說笑聲中被推進了報社的大門。
在記者部剛剛坐下,周主編隨後也到了。他像往常那樣手捧著沓報紙,進門就直嚷:出來了出來了,最新的,小程你成新聞人物了!說罷嘩啦嘩啦,先排出份到我膝蓋上;其他人呢?又是圍上去搶,搶得周主編都差點就站不穩了。我拿起報紙瞄了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