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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王大娘一疊聲的應著是退了下去。這汴公子,初見他時明明覺得他時一個謙謙佳公子。怎的而今卻連看他的眼睛都不敢。他的身上散發著一種不怒而威,有或者說鄙睨天下的氣勢。

汴滄月見王大娘退出了房間去的遠了方才轉頭看著桑娘,不自覺地放柔了聲音:“今兒個你想做什麼?”

“這見天的悶在這屋子裡,又能做什麼。”桑娘幽幽的回答,垂下了頭。汴滄月臉上的笑容微微的滯了一下,瞬間又恢復了正常,一撩下襬起身向矮櫃走去:“不若今兒個就陪汴某下幾盤棋好了,也好消磨時間。”

身後沒有傳來回答。汴滄月身子一緊停下了腳步。下晚時分,屋子裡的油燈原本安靜的燃燒著,此刻火苗卻騰的一下熄滅了。身後傳來一陣陰風。汴滄月握緊了雙拳慢慢的轉過了身子。只見他的身後,房間的正中,桑娘面無表情的漂浮著,黑暗模糊了她的面容,唯有一雙死灰的大眼睛,靜靜的看著他。

結局(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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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滄月面色一冷,身形微晃便搶身上前。桑孃的身子輕若無物,煙霧一般的在汴滄月出手的瞬間從原地消失,撞破了房間的木門,撲入無邊無際的血霧之中。

汴滄月緊隨其後。屋外血色月輪高懸天邊。血霧下的平石鎮陰森暗沉,仿若一座死城。汴滄月凝目。桑孃的身影在院子的牆頭一掠而過,落入了蜘蛛網一般複雜的街道之中。

“這是你想要得麼?”

汴滄月停下了腳步,淡然轉身。身後聽見響動的白大夫出了屋子,抬頭眺望了一下桑娘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天:“死魂畢竟是死魂。即使入了自己原本的肉身,已然失去生氣的屍體也只會一點一滴被死魂蠶食,最後化作不人不妖,完全沒有自己意識的食人怪物。這藥物吃的越來越重,還是壓制不住她身體裡的兇性。發病的次數一次比一次頻繁。再這麼下去,只怕……”

汴滄月狠狠捏緊了雙手,又緩緩放開,沉了聲音:“而今拖得一時是一時。總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解決的辦法?”白大夫輕輕搖了搖頭:“月幽蘭。看在你答應用自己本原真身作為交換讓我替她醫治的份上,我不妨和你直說。天道終不可逆。而今讓她如此這般的活著。也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

汴滄月身子一動,轉瞬間便從原地消失。他留下的殘影在空中靜寂了幾秒,悠悠的隨著血色濃霧緩緩散開。白大夫負手而立,抬頭望天。沉思良久,終是輕嘆一聲轉身回了房。

夜間的平石鎮,而今聽不到一聲狗吠。家家戶戶早早的熄了燈睡下。濃霧到了夜間更是凝稠如血絲,緩緩浮動。身體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會帶起波浪一般悠然婉轉的紋路,在空氣中慢慢的盪漾開去。

汴滄月順著空氣中的殘紋一路跟蹤桑娘而至淮水邊上。今年入秋岸邊垂柳早早的便褪盡了一身綠葉,空餘光禿禿的樹枝斜斜垂在河面上。桑娘便在岸邊停下了腳步,呆呆的看著奔騰的暗色河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汴滄月停下了腳步,突然不願前去打擾這個女子。她素白的身影在紅色中格外醒目。這麼看過去精緻的臉龐彷彿又瘦削了許多,透著一種隱隱的憔悴。汴滄月的腦海裡閃過去年熱鬧的觀音會。那時的她顧盼間靈動活潑,渾身透著蓬勃的生氣。初時沒有太多的想法。有幾分好奇有幾分示威有幾分不懷好意所以他留在了平石鎮。藉口說地府的追殺與通緝。莫說當日裡兩生樹恢復為樹種之後為怕樹種得不到死氣的滋潤而亡匆匆給送回了地府。就算他真的霸住了兩生樹,地府裡的那些個鬼差也不會被他放在心上。他只是好奇。一個平凡的女子如何值得比她強大上千萬倍又生性高傲的玄狐如此那般的在乎。他看見她隨著黑東生出了玄府便一路尾隨而來,那時的他知曉暗處有一隻妖怪在不懷好意的緊盯著他們。因為忌憚他的出現才沒有輕舉妄動。所以他在黑東生離開之後從暗處走出。那時的她也是在這條路上。離開了喧鬧的人群,眼裡帶著一絲讓他不解的落寞,向著他信步走來。那時的她是什麼樣子的呢?身體溫暖,肌膚柔滑。

那時的她。那時的她。這樣的想法像一把尖刀戳進了汴滄月的心裡,讓他忍不住緊緊捂住了胸口,唇邊泛起一絲苦笑。他到底是什麼時候對她存了別樣的心思的?只怕他自己也不知道。從來不允許自己與世間的人有過多的接觸。他總是保護著自己。淡漠是植物的天性。然而唯一的一次好奇卻讓他漸漸的從她的身上移不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