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投入的力量更少,讓建州女真上下想不到的是,那些皮島青壯居然很快就有了一戰之力,拿著長矛和木槍之類,就能和建州八旗的精銳抗衡。
這種戰鬥打的憋氣,一幫生疏的丁壯彼此靠著,只是仗著長矛的長度間隔刺過來,偏生就能擋住,要是趙家軍士兵這麼做大家也就認了,偏生那些收容來的皮島青壯,從遼鎮到現在,建州女真的旗號一出現,明國官軍都紛紛潰逃,這些民壯團練只會崩散,只會瑟瑟發抖,只是刀下的豬羊,可現在,居然就敢這麼硬碰。
真正麻煩的是趙家軍,儘管他們才幾百人,卻是這個戰場上決定性的力量,本以為沒了火器後這些徐州人就是拔了牙的老虎,沒曾想依舊難纏,這狹窄的陣地攻防本就不適合大隊展開,四五百人差不多就是極限,每當戰局要有什麼變化,那些徐州人就以百人為單位出現了。
他們身上那鐵甲是好東西,刀砍槍刺箭射都很難傷到,加上陣型嚴密,配合嫻熟,那一百人在戰場上頂得上千人,橫衝直撞,他們一槍一戟殺人傷人,而這邊的兵器招呼到身上,往往沒什麼殺傷,不過一條白印而已。
一場戰鬥下來,往往建州女真士卒四五條命才能換一個徐州士兵,這還必須要破了他們的陣型,亂戰絞殺。
“哪裡見過這麼能打的,本以為就仗著手裡那根長矛,結果砍斷了矛杆,他居然抽出刀子來繼續拼,明國那麼多孬種,怎麼就出來這麼多鐵漢”
但隨著戰鬥的持續,建州女真也不會只用刀砍槍刺,開始用加重的鐵錘和鐵骨朵,專門用來敲開盔甲,儘管這樣的武器對上上長矛方陣傷亡損耗都很大,可畢竟有了殺傷。
而且推進的艱難,但畢竟在推進,殺傷的不易,可還是不斷殺傷,包圍圈越來越少,陣地需要設定的工事和阻礙也越來越多,趙家軍士兵也越難結成完整的陣型,戰力也開始削弱。
到了現在,趙家軍還剩不到三個連,青壯還剩下一千幾百,可無論敵我都有個認識,這不到兩千人的力量要比開始時候強大許多,那時候數千青壯根本說不上戰力,而現在,人人能戰。
更有一個奇蹟,那就是一開始所收容的婦幼活下來八成,儘管有人病死,儘管現在每天吃不飽肚子,可呆在要塞裡裡面的皮島婦幼們還活著,這也是皮島青壯死戰的原因之一,他們的家人就在身後,他們若退,家破人亡。
能支撐到現在,和這複雜的地形有關,和那兩艘海船送進東西來有關,也和一個信念有關,那就是撐到二十天,徐州就會派援軍過來,到時候就可以殺盡眼前的韃子,好好出一口惡氣。
天已經冷了,建州女真兵馬已經推進到了足夠近的地方,現在趙家軍可以憑藉的險要地形只剩下那座要塞本身,那邊雖然堅固險要,可沒辦法抗住這麼多人的圍攻,在目前這個戰場,趙家軍士兵和收容的青壯已經沒辦法騰挪,只能硬抗,而且建州女真兵馬可以一次性投入大部隊了。
兩艘船被建州女真不計成本的火攻燒掉,皮島雲山行斷了從外面取得補給的通道,雖然建州女真在海上完全無能,用船和木筏組織的幾次進攻也失敗,但現在雙方在陸上決勝。
現在已經是第二十一天了,海面上還是沒見到船隊的蹤影,徐州的援軍還是沒有過來,建州女真的總攻也要開始了。
儘管才二十一天,可皮島青壯的步操佇列已經頗有章法,當知道了這樣的方陣可以自保,在死亡的威脅下,每個人都學得很快,他們很多人身上穿著趙家軍的鐵甲,這是從犧牲戰死計程車兵們身上搶回來的,建州女真同樣在搶,穿上鎧甲,自保的可能就大了很多,但義務同樣不小,他們要站在前列去戰鬥。
但青壯們對這個沒什麼牴觸,反而爭先恐後,開始或許會害怕,可十幾天的浴血奮戰下來,誰也沒想著活下去,能多殺一個韃子總是好的。”兄弟們,打到現在,我趙松也沒什麼可說的了,韃子上來,咱們就和他們拼了,我還是那句老話,我們死了,有人給我們報仇,有人能把他們殺光!“趙松站在要塞外粗聲吼道。
下面沉默以對,每個人臉上都有堅毅狠厲的神情,到現在,什麼話都沒意義,只有拼命一條路可以走,趙松吼叫的聲音都是中氣不足,身上鎧甲髒汙破損,看著坑坑窪窪,甚至頭盔還有一個破洞,滿臉亂糟糟鬍鬚,雙眼全是血絲。”等下開戰,不管地形怎樣,還是要結陣對抗,不要想著退回寨子裡,我們這麼多人進去死得更快,你們以為韃子不會用火嗎?“
戰場上那些焦黑的屍骸就是建州女真放火焚燒,天氣再變冷,可還算不上嚴寒,屍體腐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