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路上的事情插手,過路的客商也要動”
唸叨了幾句之後,郭老六的臉色突然一白,好像要找人確認,又好像自言自語說道:“皮大嘴和賴家是不是都跟著追過趙進?”
“成家也跟去追過”有人跟著說道。
郭老六臉色更白,轉身低聲說道:“不是有人看到成強器連夜去了徐州嗎?”
“難道!”跟著郭老六的人也不傻,馬上反應過來。
郭老六已經吼了出來:“快去查老尤,不,尤振榮,不,尤老大住在什麼地方,快去!”
想要知道尤振榮住在那裡不難,郭老六很快就打聽出來,徐州來的人住在城外,這倒也是小心謹慎,城內太容易被人設計。
郭老六一路向城外疾走,一路上零零碎碎的又有訊息傳過來,無非是某人身死某人暴斃,到現在郭老六也明白了,搞不好對方就是這兩天動手,算著訊息過來,然後找他開價。
訊息過來,不光郭老六想明白了,連跟他的幾位手下都弄清發生了什麼,方才飯鋪的兇蠻模樣立刻煙消雲散,只是邊跑邊埋怨:“徐州這些人做事也太不講規矩了,居然這麼霸道。”
人命關天,死了這麼多人之後,郭老六也明白該怎麼做。
讓郭老六一干人心裡稍微舒服點的是,尤振榮的態度不錯,沒有因為郭老六被震懾後的改變而盛氣凌人,大家溫和的把一些事情商定。
尤振榮還這麼表示,這三成徐州人不白拿,該出力就要出力,郭老六城內城外幾個場子,賭坊****加上商鋪倉庫之類的,徐州這邊會派人幫著看守。
郭老六還想客氣,尤振榮笑著說已經有幾十人過來了,安排吃住就好。
聽到這話的郭老六又是一身冷汗,敢情那邊已經調了幾十人過來,郭老六即便在邳州算個龍頭,可要調集百人去火併開打,也要花費幾日時間,如果徐州這邊幾十人突然發難,自己根本打不過。
把這些都說完之後,尤振榮身邊那個一直沒開口的小個子說話了,若是平常時候,郭老六肯定要訓斥對方不守規矩,可現在也沒那個心氣開口。
“有件事郭老哥要快些做,抓緊在城門左近的地方置辦一處宅院,這裡當做庫房用,以後邳州城內和城外十里的漢井名酒就由郭老哥代銷,鹽貨什麼的也由郭老哥這邊幫幫忙”
那小個子簡單說了幾句,聽到這些,郭老六眼睛瞪大,他幾名手下臉上的晦氣也一掃而空,但他們的第一反應不是高興,而是看向尤振榮,莫名一個年輕小個子說得話,能當真嗎?
看到尤振榮點頭確認,郭老六和手下們頓時興奮起來,隅頭鎮那邊有大宗漢井名酒賣,但邳州城內反倒很少,這酒不愁賣,價錢又高,只要能進貨代銷,好處肯定不少,至於鹽貨幫忙,等於讓他分潤鹽上的生意。
在淮安府地方,什麼都是假的,鹽才是最來錢的生意,可上上下下早就有了分肥的體系,他一個混混頭目根本沾不上手,能拿到的那一點還是因為他在衙門當差的緣故。
要說對鹽上錢財不動心那是不可能的,可郭老六也知道分寸利害,淮安府鹽政、巡檢、鹽商一直到府、州、縣各級衙門,早就為這利潤豐厚的淮鹽構建了一張大網,誰伸手誰就要粉身碎骨,郭老六的幾個前任和衙門裡的同僚都因為這個死的很慘。
郭老六一直很有分寸,偶爾手下想要去打主意也被他嚴厲約束,因為他不想重蹈覆轍,可現在,郭老六意識到機會來了,以趙進的霸道和強勢,以及今天感覺到的殺氣,足可以打破這個體系,最起碼自己可以賭一次。
想到這個,郭老六才想起從前的一些傳聞,進爺說話算數,進爺從不虧待自己人。
說定歸說定,還有好多的後續要做,一干人回城的時候也不是太心甘情願,覺得大難臨頭時候唯恐答應的晚了,一旦答應了又覺得自己可以得到更多,這也是人之常情。
可到了晚上,更多的訊息傳過來,比如說“獨角蛇”死在相好的院子裡,比如說邳州城外許多地方都在火併,正月還沒過完,誰也沒想到徐州人會突然動手,而且一下子投入這麼多力量。
淮北普通人家冬天都是靠著火盆,郭老六這樣的大戶則是火夾牆,屋子裡暖烘烘的,可郭老六隻覺得渾身發冷,心想多虧自己答應了,不然就和這些“好漢”一個下場。
怎麼事先沒有一點徵兆,郭老六想不明白,臘月時候馮家追殺趙進,兩方在雙溝鎮惡戰,然後各自退去,按照郭老六的判斷,接下來應該大家動關係,找靠山,劃出道來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