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正在書房跟父親談事情,所以我們陪陪她。”
竇夫人點頭,在世民攙扶下坐下來,突然咳嗽了兩聲:“怎麼有股酒味?你們誰私自喝酒了?”
她家教甚為嚴厲,女孩子自不必說,即便是男孩子,不得允許也是不能擅自喝酒的,她認為喝酒傷身。
幾人面面相覷。安逝微微一笑:
“天若不愛酒,酒星不在天。
地若不愛酒,地應無酒泉。
天地既愛酒,愛酒不愧天。
已聞清比聖,複道濁如賢。
賢聖既已飲,何必求神仙。
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
但得酒中趣,勿為醒者傳。”
眾人皆看向她,一致的驚歎。當然,除了那個對此十竅通了九竅的李玄霸外。
竇夫人原本緊繃的臉色緩和下來:“小姑娘好詩才!”
“夫人,酒並非只是毒藥。用得好,它亦可為百藥之長。舉以一例,若將人參、當歸、玉竹、黃精、首烏、枸杞六味切片,放入陶瓷壇內,加入白酒浸泡十天後飲用,足可潤膚烏髮,健身益壽。”
竇夫人微微一笑:“這調調倒是新鮮。看來酒是你帶進來的了。罷罷,今晚我便不再追究。”
餘下幾人偷偷掩嘴而笑。
竇夫人道:“看你們幾個,倒像我平時有多管著你們似的——”
正說著,兩條人影匆匆往涼亭而來。
當先一人長相雄偉,身材高大,有種不怒而威的氣勢,正是李淵;而後面那人面龐黝黑,劍眉橫臥,眉間巧生一粒硃砂痣,乃李密是也。
見這邊如此多人,李淵微擰眉頭,“夫人,帶大家回房歇著吧。我送他們出府。”
世民看了安逝一眼,問道:“你們今晚就要走?”
“世民!”李淵沉聲喚了一句。
少年知道了,低頭撇撇嘴,不捨的跟眾弟妹隨母親回房。
待人散後,李淵秘密將他倆送至後門:“我也只能幫你們到此。還望後路多加珍重。”
李密一拜:“剛才誤會。請李兄多多包涵!”
“哪裡。”李淵伸手托住他:“你我本為同宗,怎可抓捕於你?快走吧。”
“多謝。”
一連急急行了數日,到了雍丘境界。
“此地縣令是我妹夫,你先在此等候,我去探探他的口風。”
安逝點頭,李密朝她笑笑,轉身去了。
找了個臺階坐下來,安逝託著下巴,無聊的觀望著熙來攘往的人群。前面角落有幾個小孩子正拍手唱著童謠:“天下水,黃河堤……”
她心念一動,笑眯眯的走上前去:“我會一首新的歌謠哦,你們肯定沒聽過。”
“是什麼?”眾小童踴躍問道。
“桃李子,皇后繞揚州,宛轉花園裡,勿浪語,誰道許!”歌詞簡單易記,調子亦朗朗上口。
“好聽好聽!教教我們吧!”
待她教得差不多時,李密出來了。
“怎麼樣?”
李密嘆口氣:“說什麼朝廷命官不敢收留通緝犯……不過,他介紹我到本地遊俠王秀才家中去。據聞此人性格豪爽,兼愛打抱不平,是個人物。”
來到王秀才家中。李密將自己真實身份告明,端看他如何反應。
王秀才約四、五十歲,只見他一手摸著落腮鬍,仰頭大笑:“當今皇帝暴虐無道,一條運河,弄得民不聊生;三徵高麗,次次慘敗而歸,公乃公卿子弟,敢帶頭率先反抗,莫怪現下義軍如潮啊!”
“王兄見笑了。”李密拱手。
“密兄切莫如此。只管安心住下,雖不是廣廈美宅,遮風蔽雨倒是可以的。”
當夜。
“小丫頭,你在幹嘛呢?”李密推門而入。燭光下,一個小小身影正拿著小刀修著一節竹子。
安逝頭也不回:“做竹酒筒呢!”
“哦?”李密湊前一瞧,一個約個半手掌長的中空綠色竹節擺在那兒,蓋上蓋子後,嘿,竟然絲毫不露痕跡,外露十分逼真。
“巧啊!”他左看右看,“不過,你一個女孩子家的,年紀又小,愛喝酒總是不好。”
安逝笑笑:“小口怡情。”
“真是個怪丫頭。”他嘆口氣,放下竹筒:“整日這樣飄來蕩去,躲躲藏藏,要到幾時?”
她結著掛竹筒的穗子:“如今起義反隋者甚眾,雍丘不正有一支義軍嗎?你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