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防他們不良措施,他們有很狡猾的手段的,我姓×,我為什麼不留全名給你?最近我也不太安全,他們感覺(認為)我最近很幫助你們的。所以你們的措施要趕快跟上去,我老是站在你這一邊,我的安全也受到威脅。沒辦法的,他們這種人其實就是詐騙,如果我是專門負責這一塊的,就會像陳(曉蘭)醫生一樣。我知道這些孩子真的很可憐。我不是每天在這裡,我接手的舉報者就有二十幾個,你們可以聯合告。作為一個老同志,我(要跟你)說實話,這一醫院的成立背景很複雜。我們國家法律滯後,一個醫院取個名字,肯定想起和贏利有關的,北京協和醫院沒有註冊自己的名字,如果註冊的話(上海協和醫院)就侵權。媒體廣告的誤導,讓老百姓眼睛上蒙上一層紗。我不要說協和,就算開在我家門口的民營醫院,我也不會去看病的。”
一個醫生的救贖 第二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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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開上海協和醫院欺詐病人的黑幕,必須有充分的證據,讓藥監和衛生監督執法部門介入。陳曉蘭沒取得“宮-腹腔鏡”手術不實的證據。夜長夢多,她不能再等下去了,弄不好就被醫院發現了。
陳曉蘭手裡最有力的證據就是王洪豔的幾包無處方、無保質期、無“上海協和醫院”字樣的中草藥。能否以上海協和醫院給病人開具“三無”中藥製劑為由,向上海市藥監局投訴,要求對醫院進行監督執法稽查呢?陳曉蘭對中醫和中藥有關規定知道的不多,需要了解。
陳曉蘭和劉丹走進一家中藥房。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中草藥氣味兒,牆壁都是藥匣子,幾位營業員在櫃檯裡邊忙著,掃一眼放在櫃檯上的處方,轉身拉開一個匣子,抓藥,稱藥,倒藥;再掃一眼藥方,又拉開一隻藥匣子,抓藥,稱藥,倒藥。陳曉蘭湊過去,想想那張處方。營業員看了她一眼,像抓藥似的把處方抓走了。
“能不能把那處方讓我看看?”陳曉蘭問。
“那是病人的隱私,你沒有資格看。”等待抓藥的病人不快地說。
“我想了解一下,你們藥店劃價時是處方的每一味藥都標明價錢,還是隻給出一個總價?”陳曉蘭問。
“你沒資格知道這些。”營業員白了她一眼,說道,“要配藥的,趕快交方配藥;配好的請離開,別在這裡妨礙工作。”藥房的人說。
陳曉蘭知道他在攆自己,她從小到大從來沒幹過討人嫌的事情,可是現在她不能離開。劉丹出示一下記者證,希望能得到配合一下,營業員臉冷落地說,“對不起,我們沒空。”看來除了權和錢之外,幾乎所有東西都邊緣化了。
在櫃檯碰壁後,陳曉蘭想找坐堂醫生諮詢一下。那幾位醫生很忙,候診的病人不少,陳曉蘭不好意思擠到前邊去諮詢,只好排隊等待。她排了半個多小時,總算排到了,在診桌旁坐下,對問道:“醫生,我不看病,我想問幾個問題……”
“胡鬧,沒看我都忙死了嗎?你還來問問題!”那位很瘦的老中醫說罷,揚了揚手,讓她趕快離開。
她苦笑了笑,尷尬地站了起來,離開那兒。調查很難,瞭解有關中草藥的規定也難,看來這個案子難以進行下去了。當她和劉丹要離開那家藥店時,突然想起自己是上海醫保局的監督員啊,這個身份對她也許會有幫助。她轉身回去,從包裡把監督員證件掏出來,遞給攆她走的營業員。他翻看一下證件,當目光從證件移到陳曉蘭臉上時,表情已不像藥匣子裡的乾枯灰暗的中草藥,有了陽光,變得生動了。
“您想了解什麼?”他問道。
沒想到這個證件會有這麼大的作用!這不是證件的作用,是權力的作用。陳曉蘭跟營業員瞭解了中藥代煎的手續和中藥收據的明細。接著她又給那位老中醫看了看證件,他的態度變了。
“西醫能不能開中藥湯劑?”陳曉蘭問。
“不能。西醫可以開中成藥,不能開中藥湯劑。”
“中藥湯劑一次可不可以開一個月,或者一個半月?”
“不能。中醫在‘望、聞、問、切’,辨症之後,通常只能開三天的,如服用後效果好,那麼可以開一週的。一週後再調整,如病情穩定,那麼可以開15天或30天的,不過很少開30天。”
“祖傳秘方可不可以不告訴病人?”
“中醫不傳的劑量,處方的內容沒什麼保密的。現在許多醫生棄醫存藥,這對中醫而言是致命的。”老中醫說。
陳曉蘭又去了煎藥車間。
“你就是電視裡那個打假醫生。”一位員工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