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做了,嚴無咎從黑暗的情緒中暫時離開,在廚房裡幫頂級的中餐廚師陶雲出打下手。蔬菜是一些凍得有些壞了的大白菜,嚴無咎洗淨蔬菜,以往恨不得食材都是最新鮮的他,此刻捨不得扔掉任何已經凍得透明的菜葉;肉是冷凍的牛肉,豬肉似乎都已經吃完了,只剩牛肉。嚴無咎伸手去密封罐裡取那些肉,打算拿出一塊放入溫水當中解凍。在一堆冷凍的肉當中,嚴無咎忽然摸到了一個奇怪的東西,有著堅硬的觸感。他把那個東西拿了出來,竟然是一隻半個手掌大的烏龜殼。“雲出,這是什麼?”嚴無咎把烏龜拿到陶雲出面前。“一隻小烏龜?”陶雲出接過那隻烏龜,敲了敲它的殼,“活著的嗎?”“可能死了吧?那麼冷。”嚴無咎說,烏龜動也不動。“不,它還活著,我想起來了,死了的烏龜頭和手是不會縮起來的。”陶雲出堅定地對嚴無咎說,臉上竟然有了喜悅,“無咎,你看,這裡還有一個活口。”“是啊,它不想死。”嚴無咎無意識地說。“我們這一國,有三個活的了。”陶雲出把小烏龜放在嚴無咎手上,說,“照顧好它,遲早有一天,我們會一起出去。”嚴無咎反覆地賞玩著那隻烏龜,烏龜的血是冷的,殼是冷的,又不肯把頭手伸出來,但是陶雲出說它是活著的。嚴無咎把它放在自己的胸前,也許溫暖溫暖它之後,它會想動一動吧。特級中餐大廚陶雲出對著那些凍牛肉,也發揮不了什麼特長,只是在烹製食物的時候,覺得終於像離開地獄遠一點了。熱的、親手製的、沒有被下毒的食物;愛人吃了以後感覺開心,眼中的黑暗都被驅散了的食物。他們回到溫暖的房間,吃過這餐飯之後,兩人的感覺終於好多了。那隻小烏龜被帶回了房間,依然縮在殼裡邊,不肯動彈。十天的重霾之後,暴風雪來臨。風雪那天夜裡一一儘管是極晝,暴雪來時卻好像是黑夜——陶雲出在嚴無咎的身後,扶著他的腰抽插看,嚴無咎跪在床上,喘息看,抓緊了枕套,昏暗當中,陶雲出射在嚴無咎的體內,吻著他的頸脖,說 :“無咎,下雪了。”“要天晴了嗎?”嚴無咎有些疲憊地趴在床上。“可能吧。”“能出去了嗎?”嚴無咎翻過身,看著陶出,後者站了起來,抬頭望向高高的窗。陶雲出還是那麼好看,只是瘦了。身上每個地方的肌肉部在削減。他們以最小量進食,每天都吃不飽,實在餓得懂了,就燒開水,喝到飽。做愛的體力也大不如前了。“看一看能不能出去。”陶雲出說,如果能出去了,會稍微好一點,食物方面.可以趕趁冬季沒來 去獵殺一些動物,儲存起來一一雖然南極大陸那些動抽都不是好吃的動物。因為“可能可以出去了”這個想法,嚴無咎興奮起來,他拉過陶雲出,用植物油潤滑他的後穴,然後讓他坐到自己的東西上。他喜歡用這個姿勢進入陶雲出,陶雲出臉上什麼表情他都可以看見.還能一直吻他。陶雲出現在已經能很輕鬆地接納他了。就像他,也能輕鬆地接陶雲出一樣。雪停了,天空發亮起來、藍得好像被狠狠清洗過一遍,灰霾無影無蹤。陶雲出和嚴無咎聽到那邊的科考隊員們發出一陣歡呼,他們倆也開心得相互擊掌。但暫時沒有人敢冒然出門,沒人敢肯定外面的空氣一定無毒。直到下午了,科考隊裡有人提議應該把那些屍體清出室內了,才有人戴著棉布制的口罩,大膽地邁出第一步。沒有問題,出去又進來的人生龍活虎地,一點也沒咳嗽。科考隊的人把三具屍體拖到發電站附近掩埋後,終於可以自由活動了,都興奮地在外面走動。陶雲出和嚴無咎在確認外界空氣無事後,把他們記在備忘錄裡,才能呼喚出名字的“金晶”和“吳曉”的遺體帶到科研區背後的小山丘上,掘開雪層,露出泥土,又把泥土掘開,挖了兩個大坑,用泥土掩埋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