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似乎永遠不會老。她小的時候見過他, 是長那樣的, 二十多年過去, 她的爸爸們都快六十歲了,老闆還是那麼年輕。陳逢生覺得自己的爸爸們和兩位柳叔叔一點兒也不在意這個問題,村子裡其他人又好像都沒注意到這一點,甚至極少有其他人光顧那家店。二十二歲的陳逢生於是問柳溪蛇:“小蛇, 你有沒有覺得奇怪, 嚴老闆好像都不會老的?”“有點吧, 是不是保養比較好,不顯老?”柳溪蛇說。“不對,我爸爸們和你爸爸你伯伯算不顯老的了,可是和嚴老闆一比,也看得出年齡差距。”“我問問我伯伯去。”柳溪蛇於是專門跑到爸爸和伯伯那兒問這件事,他伯伯說:“嚴老闆練氣功, 不會老的。”可陳逢生沒那麼好騙,她放假了,就拉著柳溪蛇往麵點店去看書聊天,但一兩個星期都沒見到老闆,問小二,小二面無表情地說:“老闆和他愛人去旅遊了。”“你們老闆還有老婆?”陳逢生大感驚奇,“我沒見過他老婆啊。”小二又一幅懶得理她的樣子了。不過今天她卻算有收穫了。到了下午四點左右,有一位長得好看得令人窒息的年輕男人進來了。那個男人和嚴老闆差不多高,也是一頭長髮,隨意地束個馬尾在身後,面板白皙,身材特別好,關鍵是那臉漂亮得令人不敢直視。小二見了那個男人,恭敬地打了聲招呼:“陶公子。”見到一向跩得不行的小二這個表情,陳逢生心底暗暗奇怪。陶公子對著小二點點頭,說:“無咎讓你幫他先準備一下做草莓拿破崙酥的材料和工具,他一會兒過來做。”草莓拿破崙酥是嚴老闆的絕活,陳逢生也非常喜歡吃,於是她就對小二說:“小二,我也點三個。”順便拿回去給爸爸們吃。柳溪蛇趕忙叫道:“我也要三個。”那位陶公子轉過頭,對他們笑著說:“孩子們都這麼大了?”咦?正在此時,柳重湖進來了,見到陶公子,愣了愣,開口道:“師父,你回來了?”陶公子看了看柳重湖,感慨道:“怎麼我回去十幾天,你都有白頭髮了?”柳重湖笑道:“再回去十幾二十天,又能在地府裡見到我了。”陳逢生感覺聽見了非常了不得的東西,捅了捅柳溪蛇,無奈後者傻不愣登的,就顧著刷手機網頁。“嚴兄呢?今年都沒看見他。”“他去買點奶油和草莓,一會兒就到。他昨天去無何有之鄉等我,人間又過了一年。”陳逢生的心砰砰跳了起來,他們說的好像是什麼極大的秘密,這樣隨口說說真的好嗎?“這一次事情這麼難辦嗎?去了十幾天?”“嗯,神人又跑了。這個小世界是排斥幽冥界仙體的,沒辦法把無咎帶進去。”“神人真是貪玩。”從來不鳥人的小二竟然榨了兩杯果汁端過來,一杯放在陶公子面前,一杯放在柳重湖面前。陳逢生肯定過去柳重湖來時,小二也是不鳥他的,今天之所以給了他面子,應該是因為他坐在那位陶公子面前了。“嚴兄一年中倒是有八九個月不在。”“他嫌人間界時間過得慢,經常回去等我。”陶公子笑道。正在他們說話時,嚴老闆走了進來,手上提著一袋利樂磚裝的淡奶油和一盒草莓。“咦,這麼熱鬧?”嚴老闆掃了掃店裡,見到陳逢生和柳溪蛇,說:“小傢伙們也來了?”“老闆,你回來了?”陳逢生大著膽子說:“那位帥哥等你很久了哦。”嚴老闆臉上的表情十分微妙,又去看陶公子。陶公子並不能體會伴侶被年輕女孩稱讚了句“帥哥”的嚴老闆的複雜心情,對嚴無咎笑了笑,說:“都在等你回來做草莓拿破崙酥。”“誰說我要做給他們吃了,我只做給你吃。”嚴老闆走進廚房前不高興地說了一句。目瞪口呆的陳逢生和柳溪蛇這下想不明白都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