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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的人,你……你們知不知道你們已經這艘小舟子已經快入清江了?”

沈青愁想了想,啞然道:“不知道。”

默了默,又接著說了句:“船槳遺失了。”算是解釋了不知道的原因。

原來是船槳弄丟了,隨風勢飄了幾天,又沒遇見其他人,也不知道自個兒飄到哪了。

那是當然,一般的商船客船,另有航道,顯然他們不走運。

“槳丟了?……那你們到底飄了幾天啊?”

“三天。”這一次不是沈青愁回答的,而是在裡頭輕輕慢慢穿衣服的花鳶,用輕輕慢慢的聲音回答:“如果算丟漿開始,約摸是三天。”

衣服穿戴好了,便輕輕慢慢的扶著艙壁,輕輕慢慢的站起來說:“但我們就著冷水吃下最後半個饅頭的時間,是兩天之前。”

難怪如此輕輕慢慢,原來是餓的。

也合了之前那兩人偷聽到的‘兩天沒吃飯’,但是……‘折騰’又是什麼意思。

孤男寡女共處一船,莫不是一系列不堪入目,不堪入耳,乃至想想都覺得令人髮指禽獸不如臉紅心跳身嬌體軟的事?

不得而知。

那兩人當然會有這樣的想法,不過是放心裡的,面上則是說:“原來如此,那麼——”

他們的意思,原是想叫他們上大船,去吃點東西,帶他們上岸,可是話沒說完,裡頭那個女子已經出來,但見她也是散發,青絲被風捲的張揚,容貌也很娟麗,只是眼睛微眯,唇角微挑,似笑非笑,身披著一件厚實的披風,將紅袍男子推開半邊,探出腦袋打斷了他們的話道:

“打劫。”

“?”那兩人懷疑自己聽錯了。

“打劫,男的站左邊,女的站右邊,人妖站中間,本姑娘快餓死了,把吃的交出來。”

花鳶說著往那邊大船上抬頭一看,氣沉丹田,朗聲喝道:“聽清楚沒?姑娘今天要打劫劫劫劫——”

水波微震,船上探出腦袋看的人只感一陣撲面而來的風勢,不由紛紛驚嚇,唯有沈青愁則在想,看來,還餓得不夠啊……

一炷香之後,商船成功被劫持,大幾十號人抱著腦袋蹲甲板上蹲著,紛紛怨念。

劫持者也怪,果真不要金銀,只要了一堆吃的……可如果只是這樣,那還劫船做什麼?!

花鳶吃的不亦樂乎,而沈青愁卻是撿了船上的火把,點燃,朝之前他們呆的小船上丟去。

連連丟了三支,小船徹底燃燒起來。

他看著整個小船風漲火高,陷入沉默,而冉冉之火,則印在了他瞳孔裡。

“你怎麼了,幹嘛要燒它?”花鳶抓著兩隻雞腿,靠過來問。

“為了……”狹長的雙目瞟了花鳶一點,沈青愁淡淡的道:“記得更深刻一點。”

這是什麼道理,放把火一燒,難道就能印象深刻?

雖然未見得是,然而——

火焰熊熊,決烈而狂放,這也算是最絢麗的句點吧。

花鳶卻想到了別的,面色紅潤起來,啐了沈青愁一口,道:“要記得那麼清楚做什麼,無聊之極,給——”說著,把手裡的雞腿遞給他。

不是清楚,沈青愁心想,而是深刻,深深的刻在心裡的那種深刻。

他的目光落在花鳶的手上,她的手上沾著油,但是雞腿很香,有麻油的味道。

他伸手接過,一屁股坐下,盤著腿狠狠狠狠的吃了起來。

愉快的時光總是很短暫,所以回程的路就顯得很短,短得每一步都難分難捨。

但路,始終都是有終點的。

雖然還沒有回到汾陽,可花鳶看到朱小指的時候,就明白,終點提前來了。

朱小指在等他們,站在一棵樹下。

樹,是很奇特很美麗的樹,一株香樟。

這種樹枝葉茂密,冠大蔭濃,樹姿挺拔,四季常青,不過實在是一種很普遍很普通沒啥稀奇的樹,只不過小指姑娘面前這顆,特別之處在於每一段枝條上系滿了粉色的美麗絹花。

綠樹紅花,自然是無比好看,而更奇特的是,朱小指姑娘穿了一身,比素來紅袍加身的花鳶更加紅豔的衣裳——綵鳳霞披。

朱姑娘很適合明豔的衣裳,半點濃妝,腰姿若倩,眼睫顧盼,嫵媚動人之極,她一手持著絹花一朵,一手撩動髮絲,朝著花鳶輕輕的笑了笑。

果然絹花精美,人更妙絕。

花鳶不由跑到她跟前,仔細看了看,就像是深怕認錯人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