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鷹是蕭慶鳳為林少特意打造的,順著一查,自然就能查到林少頭上。
一堆骨灰,四把兵器,外加林少的“雪鷹”,這個仇就這麼接下了。
而且,不共戴天。
若是尋常人,蔣遊也就罷了,並不想和九幽堂結下深仇,當然,他還不知道花鳶的身份,也沒想到三分堂的人會和九幽堂的人一道、攜手、並肩,殺他的外甥
但死的是他的外甥仇西平,為了當年的事,他這個舅舅欠了他許多,心懷內疚,所以這次的事,再如何也不能善了。
“原來是蔣遊的外甥。”花鳶冷笑,頗不以為然的道:“這麼說他這是要復仇了?”
“哎,你,別輕敵……紫羽箭……”
紫羽箭不比尋常,弓本身就是數代之前的名匠以精鐵原石打造,內含增強推力的機關術,世間獨這一把,工技設計獨到,許多都是失傳的秘法,再難以制第二把,另外還有那箭,也比尋常的箭細短許多,遠近皆可攻擊,配合弓一起,殺傷力比普通的弓箭強上數倍。
更那堪箭主蔣門神其人,武功不俗,尤善箭法,據聞,紫羽弓箭以他的獨門箭法使來,當真有開山裂石之能,最多時,他一次可發三星連珠,一箭人殺,兩箭地殺,三箭天殺。
林少是知道這些的,不由替花鳶擔心,與蔣門神為敵,還未到他的跟前,他的箭就已經飛射過來,但凡是中了一箭,便如他現在這樣,就算沒有當場射死,也會經脈震斷,骨頭碎裂,劇痛難當。
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他還在替她著想,花鳶心有所感,複雜的看了林少一眼,側過頭去,再不去看他。
第九十六章
屋子,是後院夥計住的小屋,不大,有門有窗,花鳶守著門,盯著窗。
林少站不住,就撐著牆滑坐下來。
“你……怎麼樣?”花鳶見他面色發青,滿腦袋的汗,心裡有些發堵,那一箭本是射向她的。
怎麼樣?
當然很不好,林少的手臂本就傷了,萬幸的是他以蕭家內功護體,雖然悽慘,好歹沒有斷個徹底,若是好好養著,興許不會殘廢。
不過,這一次,紫羽箭又射中他的肩膀處,周圍筋脈俱被震斷,雪上加霜,整個左臂只怕因此徹底廢掉了。
但他天生不是示弱博憐的人,尤其是對女人,所以他只是微微的搖了搖頭,示意沒有事。
雖然不說,花鳶卻不是傻子,自然想得到,心裡就越發堵。
花鳶又向窗外窺了一眼,外面很靜,非常安靜,除了燈籠燒起來的火滴子引燃了柴火發出噼啪聲,好似再無什麼特異的事了,連牆頭方才掉下來的屍體都被清理得乾乾淨淨,就好像剛才的事,只是一場錯覺。
但氣氛很詭靜。
肅殺,壓抑,空氣中凝著危險的氣息,彷彿隨時就會有什麼一觸即發,爆發出來。
明明知道黑暗處的眼睛,正如盯著獵物一樣盯著他們,然而卻不知道他將如何下手。
“哼,心理戰,讓我們自己先慌亂起來。”冷哼一聲,花鳶回頭道:“緊張之下,潰不成軍,容易擊破,我以前也這樣耍。”
林少抬頭看了她一眼。
“……外面的人進不來,裡面的人也出不去,第一天晚上,我就殺了所有的除了人以外的活物,雞犬貓狗,連蟑螂蟲蟻也毒死了,第二天晚上,則下藥粉讓所有花草樹木一夜間枯死,哼,雞犬不留,草木難活……”
如今這話說得輕描淡寫,也只有當時置身其中的人才知道,那種恐懼,無望,就像活生生的看著螞蟻在噬咬著自己心臟。
露出白牙,花鳶森森一笑,道:“第三天晚上,我剛想帶人進去,結果裡面的人……就放火自焚了。”
林少聽說過這事,他道:“姚,姚正天?”
姚正天是三分堂的分堂主,吃裡扒外,虧空公帳,被查出之後就帶著老婆孩子躲了起來,當時穆仁川的態度很強硬,殺無赦,累及親眷,以儆效尤,而執行者就是花鳶。
以穆仁川的手段,以花鳶的實力,在當時的情況下,姚正天被找到,自知沒有活路,老婆孩子落在他們手上只怕下場更悽慘,就殺死了他們,然後引火自焚。
“我記得……”林少想起來了那件事:“後來,我找到你……你在得味酒樓,大醉了三天。”當時他著陪她,回去之後才聽聞她出的任務。
其實,花鳶愛酒,是遇到林少之後的事,平時不過淺飲,只有心理不痛快才會大醉,林少也曾勸過,畢竟女子好此道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