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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嘴,你講那沒用的幹麼,你使著什麼壞心眼嗎。林子吃驚的看我,不知其中緣固。翠翠則對我冷笑,說,二毛,你表演吧,好好的表演。他才多大個官,你就這般巴結他。林子講,多大個官,他都有點權麼,這是現實,誰敢得罪權力,你問問天底下的老百姓,他哪個敢得罪權。這是很嚴峻的現實嗎。咱們小老百姓,是個官就得巴結呢。我不滿林子的話,用眼瞪他。翠翠就呵呵的笑,說,是了麼,有點屁大的權便眥眉瞪眼了麼。她在罵我。

顏慧是又去唱戲了的,兩個保姆自領了孩子離去,她的不快漸漸在戲的進展中忘卻,我見她又精神抖擻的唱了。翠翠瞥一眼守仁,又瞥一眼林子跟我,很不愉快的離去。我說,守仁,喝酒去吧。守仁恨恨的看我,臉上有些不屑,他說,做人要光明磊落,不要幹這些卑鄙齷齪的事,想喝酒,你明說麼。這是做甚了。我說,誰稀罕你的酒,是討厭你的惡俗嘴臉,牛甚了,看我們待理不理的。咋地,不在老巷住了,你神氣的很,是吧。守仁說,扯淡,哪個酒店吧。林子對他說,出巷找個小飯館就成,我們在乎的是和你喝酒,不在乎哪喝,眼不要朝天看麼。守仁仍氣呼呼的,他嫌我們煩,他是當了領導的,領導是時時要有架子的,不擺架子,他渾身不舒暢。守仁已經習慣了板起面孔訓人,他要不訓人,他會覺的渾身難受。林子在路上嘀咕,到了北京,知道自己官小; 到了東北,知道自己膽小;到了上海,知道自己穿得不好; 到了深圳,知道自己錢少; 到了海南,知道自己身體不好 ;到了北都,滿街都是土地老。牛的很呢,都願在自己的地盤上混。守仁就有了興趣,說,林子,你這屁話不少麼,說白了,是牢騷,沒有樹立起正確的榮辱觀。知道麼,八榮八恥牢記心麼。林子就罵,誰沒榮恥觀了,是你狗日的這般的人,把我們的榮辱觀都擠兌沒了麼。我說,融融姐,能叫個不知恥的女人麼,可現在呢。守仁的臉便綠了,講,你什麼意思。我說,沒意思,沒意思。林子看我倆劍拔弩張的,說,飯館到了,你看你們橫眉怒目的,吵甚,喝酒去。

一頓酒飯又讓我們之間緊張的關係緩和了不少,守仁閒時,又會拉了我去碰杯,但他的心緒明顯壞許多。他說,我他媽,也得弄輛車開開麼,人都開上轎車了,我還騎輛電動車,這不公平嗎。我也是堂堂的中職幹部。我說,買麼,那是個甚,我看你當官一年下來,怕就買輛車了,幾萬塊錢的事。守仁苦笑一下,講,誰他媽不願有小車,不想買車那是孫子,可我更心疼錢呢,我喜歡錢握在自己手裡呢。一買車,我就少幾萬呢。我說,你買了車,一掙可就掙幾十萬麼。守仁,說,我偷人的呢還是搶人的去。我說,和偷搶差不多,貪汙受賄麼。要弄就弄公家的,你不弄自有人弄,你想想,你不剝削點,就得發給工人吧,可工人工資一高,他就得交稅,花不了,他得存,存了有利息麼,還得扣利息所得稅。然後這錢幹嘛了,讓一些腐敗官員吃喝揮霍貪汙了麼,在他們腐化前,你就先腐化掉。守仁罵我,滾你媽的,滿嘴放屁。我說,你聽,就這樣做,你不聽,也不需要罵人麼。喝酒,唱酒。我舉起懷來敬酒。守仁與我碰杯,說,願你以後多幹實事,少講廢話,說出來,教人不愛聽了。我說,是,是,也祝你今後多發財,發大財,想發財就發財。

守仁果然是財大氣粗了的,日日是和翠翠下著館子,我們每天替他算計開銷,想他那點工資根本不夠,但人守仁日日去,我們也便只有羨慕的份。這時林子多會講,二毛,你混這多年了,多久才能混到主任一級嗎。我說,我不指望,這樣能幹到退休就算不錯了,現在,竟爭最激烈的是啥,領導職位了,人人都想當官,這官位也便有了危機,個個都努力保位子呢。我知守仁肯定也有壓力,別看他如今風光,遲早有一天會落魄,官是甚,往樹頂上爬的猴呢,最頂上的只能是一個,中間爬的就讓上頭的踩,底下的拽,並不舒服呢。你以為他好混,我對林子講,他不好混呢。他和翠翠吃吃喝喝,越吃嘴越叼,再吃,家裡的飯就不能吃了,沒味麼。他還不是天天往飯館跑,手頭的工資不夠了,便動用單位的,慢慢就成了他的活銀行,拿多少也不夠,也沒個滿足的時候,錢麼,誰不喜歡,守仁又不呆,他比猴子還精呢。他能少拿了單位的。

顏慧再見守仁時,便躲的遠遠的,生怕守仁會對她非禮。其實,她知守仁不會,但她仍是擔心著守仁,我看了她這模樣,我就笑。我說,顏慧,躲他幹嗎。大大方方的走路,他敢把你咋了,你別看守仁是個男人,膽小的很。你叫幾個人打他一頓,他連屁都不敢放一個,他是個甚,我還不知。顏慧就笑,她說,其實最壞的人是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