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是一間廢棄樓梯間內的雜物室,空間狹小光線暗沉,可供他暫時休整。
狹小的雜物室裡安靜的寂然,只有他壓抑的粗喘,太過安靜的環境讓他忍不住抬起頭去找A的身影。
然而看到的一瞬,憋悶的疼痛與怒意卻又無法控制的在胸腔裡轟然爆發。眼前自上方通風口投射進來的微弱光線裡,A的神色平淡而漠然,在白色禮服的襯托下更顯冷漠邈遠,本身沒有任何高傲的意思卻又總讓人不由升起高遠不可攀的感覺——即便為他捱了一槍子兒,他對他也還是這樣毫無在意!
似是怒火太盛,他的呼吸越發困難起來,漲得腦袋發熱發漲,冒出火焰般的眼睛卻不願移開絲毫,直視著那個彷彿任何情況下都不會色變的人,開口的時候有些艱難,但卻被怒意激的衝口而出:“你到底還有沒有心!”
你到底有沒有血肉之心!為你擔下錯誤你是這樣,為你擋槍你還是沒有任何觸動!你到底,有沒有看到我做的!
A聞言終於回過了頭,眼睫微垂居高臨下的看過來,神色平淡的開口:“還不醒來?”
不知是不是血液流失太多的休克症狀,他腦海裡的意識忽然一陣恍惚,然而卻又瞬間清明,對方面對他的發怒卻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讓他不由皺眉:“什麼醒來,你在說什麼?”
A轉頭看向了上方通風口,似是檢視天色,接著幾不可見微微皺眉,再回過頭便朝他走了過來。
那隻手朝他右胸拍過來的時候他根本無力閃躲,拍擊的力道並不大,然而在他皺眉正要詢問的時候,異像突生!
作者有話要說:
☆、東方玄幻·第十四章(end)
隨著一枚橢圓形玉髓質地的黑色石子彈出體外,大量純淨的靈氣如同清泉般自體內噴湧而出,一息之間便衝破了一切幻象,狹小的雜物間像破碎的玻璃畫一般一點一點碎裂崩塌,一切色彩都失去變成一片混沌的純白,然而無的腦海卻是一片從未有過的清明。
白色精緻的禮服自面前人身上消散,背部的疼痛和胸口的壓抑憋悶盡數消失,一身的疲憊好似夢魘般隨著意識的清醒而褪去。
定定的看著眼前幻象消退回歸一身繁複錦衣絹帶遮眼的西澤,半晌,無撐著地面極緩慢的站立起身,視線裡瑩白的長髮隨著起身的動作微微晃動,一片混沌的模糊世界裡只有西澤的面容清晰而平淡。唇瓣張闔,無輕笑著喃喃了一個字——“無”
耳邊輕慢的話語恍惚間依稀入耳:“行動代號,‘無’。”
……
“無啊……”
像是陷入了某種夢魘般的自我世界,嘆息著念著,無的眸光有些迷濛:“澤,這是,你給我的名字…… ”
他嗤嗤的笑著:
“我是那麼的珍惜你給我的所有東西,但是澤我卻又如此的憎恨這個名字。”
……
“無——這世間不該存在的東西。 ”
看著無陷入自己的思維中壓抑又瘋狂,滿足又憎惡的樣子,西澤不禁微微皺眉,頓了頓: “中心魔域,現任魔尊之子名無憂。”
無一愣,接著側了側腦袋像是想了一會兒,接著笑起來,白淨的臉上笑意純淨似是帶著濃濃的滿足與滿意,回覆了輕柔的嗓音,他好奇的問:
“無憂,澤,你覺得,它像不像一個諷刺?”
無完美的臉上唇瓣彎起甜美的笑弧:“一個,…絕妙的諷刺,——天大的諷刺!!”
說到最後,無的雙眼在一瞬間溢滿血絲,情緒激動的幾乎是怒吼出來。
沒有等西澤回答,無便自顧自的接了下去,低著頭血色眸光裡帶著病態的懷念,語氣溫柔的不可思議:
“還記得在萬鬼谷的日子嗎?澤,你帶著我住進那個小小的木屋裡,教給我要怎麼活下去。
每當寒夜的時候,乳白的光線下你抬起頭,…總會有種軟軟的溫柔,讓我感覺自己像是泡在羊水中的嬰兒,暖暖的熱潮擴散到全身,而我懶洋洋的蜷在母體當中。
世外腥風血雨,陰謀詭計,而我們安靜、不為人知地活著。
那是我這短暫的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光。”
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低,寂靜只是一小會兒,無猛的上前用力握住西澤肩頭,望進西澤的眼裡時笑的像是要哭出來:
“澤,你不能…不能因為我習慣疼痛,就忽略我的付出,忽略我為你承受的一切……”
來不及等到西澤的回答,周圍的迷霧在不經意間隨著時間消逝而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