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的門。
安靜的走廊上空無一人,亮著微光。
牆上每隔二十英尺就釘著一盞仿古油燈。
銅製的號碼牌鑲在每扇門上。
這是一棟公寓嗎?
伊森聽到腳步聲從樓梯傳來。
他開始試走廊上的每一扇門。
鎖住了。
鎖住了。
鎖住了。
鎖住了。
他知道樓梯間的門很可能下一秒就會被開啟。
鎖住了。
鎖住了。
第七扇門,第十九號房,居然動了。
他將彎刀握得更緊,以免有人等在門後讓他措手不及,然後用腳趾輕輕推開房門。
很小很暗的公寓。
似乎沒有人在。
樓梯間的門被撞開時,他正好溜進房間,關上門。
伊森順手往上摸,將門鏈閂上。
他站在門口,聽著走廊末端的門關上。
腳步聲緩慢而小心地移動著。
鞋根在硬木地板上扣扣扣地敲擊出聲。
沒有匆忙慌張的猛追。
沒有狂亂粗魯的攻擊。
伊森幾乎可以看到穿著黃色斗篷雨衣的男人在走廊上規律地檢查每一扇門。他一定已經猜到伊森必然是溜進了其中的一戶,可是一時之間他沒辦法知道到底是哪一戶。
腳步聲愈來愈近。
現在,既然這一扇門也同樣上了鎖……
但腳步聲卻準確地停在這扇門的另一邊。他靠得很近,近到伊森低頭往下看時,可以看到門縫的光被影子分成兩半。
為什麼他會知道就是該在這扇門前停住呢?
該死!
泥腳印。
影子的一隻腳不見了,接著走廊的硬木地板因為受到重壓,傳來了嘎吱嘎吱的響聲。
伊森跌跌撞撞地後退,轉進右手邊的小廚房。
木板被踢破的聲音。
鏈子斷開了。
走廊的燈光灑進黑暗的公寓裡。
黃色斗篷男踢開門進來了。
伊森背靠著嗡嗡作響的冰箱,看到那人黑色的惻影一邊打著呵欠,一邊走過地毯走進公寓。
他跨過門框,當他愈往裡頭走時,影子也跟著愈來愈長。他在很短的走道上緩慢移動,慢慢進入客廳。
在離廚房五、六英尺處,他突然停下腳步。
伊森可以聽到他斗篷上的雨水滴到地毯的聲音,還有自己正小心控制呼吸時,鬥蓬男明顯變大的呼吸聲。
伊森聽到一個小小的喀嚓聲,然後一道光束射進客廳,慢慢地沿著兩扇窗簾拉上的大窗戶、放滿了書架的牆面移動。
透過窗戶,伊森聽到下面的大街似乎愈來愈熱鬧。
手電筒的光照到一座皮沙發、一張咖啡桌,有個放在杯墊上的馬克杯,熱呼呼的蒸氣從杯麵迴旋上升,公寓裡充滿了甘菊茶的溫暖香味,叫人昏昏欲睡。
光束掃過一幅裱起來的大照片,秋天的白楊樹林,背景的山頂已有些微積雪,十月的湛藍天空,然後光掃進了廚房,經過瓦斯爐、碗櫃、咖啡機、不鏽鋼水槽,眼看著下一步就要掃到伊森身上了。
他蹲下,爬過亞麻地板,伏在廚房中島和水槽之間的黑影裡。
那人往前走,伊森看到光束射向五秒鐘前他站著的冰箱前。
腳步聲繼續移動。
伊森從嵌在瓦斯爐上方微波爐的門看到站在客廳的黃色斗篷男的反射身影,他的眼睛正瞪著北邊臥室的門。
伊森慢慢地站起身,外頭群眾的吵雜聲遮掩住他僵硬的膝蓋骨站起來時發出的喀喀聲。他看著黃色斗篷謹慎而緩慢地往臥室門口移動的背影。
伊森躡手躡腳地繞過中島,溜出廚房。
他走到咖啡桌旁,停下腳步。
黃色斗篷站在離他約十二英尺的臥室門口,用手電筒往裡頭掃射。
伊森的手緊緊握住大膠帶纏過的彎刀握把,大姆指輕輕劃過長刀鋒的邊緣,
應該再利一點的。事實上,這刀太鈍了,他待會兒可得記得用力些。
去吧!撲向他!馬上!趁現在他還沒看到你。
可是他猶豫了。
伊森確實殺過不少人,但坐在黑鷹直升機的駕駛艙感覺到的殘忍暴力氣氛沒有那麼強烈。發射一枚雷射追蹤的地獄火飛彈打下兩英里外的目標和近距離用彎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