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走向穿著雲青色手袖絲泡的人,跪在地上無奈搖頭:“我說主人,您說要自己更衣,可怎麼總忘記扣這裡的扣子了?”不過,嘴裡是無奈,語氣卻是寵愛。
“鬱……我真是很開心,是吧,霜?”容貌全被黑灰遮住的人,靠在一邊還在火中翻動什麼的男子身上;旁邊的男子,官服官帽都是貂尾,那是三品正侍郎,離尚書只有一步之遙的標誌。
男子脫下官帽,抹了把臉,露出清秀和帶著幾分俊秀的臉龐來,同樣無奈苦笑:“小殿下,哦,不,小弟,你到底要燒什麼,我怎麼什麼都沒有找到?”
話音剛落,他額頭上就被人戳了個手指,邊抹自己臉的少年邊拿開眼罩揶揄起來:“就說大哥吃香喝辣慣了,我這小弟偷的地瓜也不肯吃,不是辜負小弟心意嗎?”
等到少年完全抹掉灰塵,身旁兩人直愣愣地盯著他看,特別是鬱,起身後退幾步;他是最清楚不過主人長大會有多麼的美麗,可現在已經完全無法讓人移開眼了,所有的美人,在主人的容顏下,根本就變成空白!
那隻契約的紫瞳如果說是邪惡,那麼另一隻藍瞳則是無上的高貴,明明是兩種完全不同的色彩,卻襯得面前玉肌如脂、皎潔如月的仙人兒,帶上墜落和誘惑的色彩。特別是少年撒嬌時,更是讓人覺得,什麼都可以為他做,什麼都可以……給他。
霜愣愣看著優半天,知道對方狠狠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才清醒過來,可在對上那已偏向誘紅的唇時,又開始發起呆來:用拼命工作來忘記小殿下根本不可能,他現在明白了拖婚的二殿下心理,越是靠近,就越是讓面前之人,死死纏住身心。睡夢裡都是,誰都無法取代。
“大哥,再等你找到,肯定都糊了。”靈優自己也對鏡看過,這張臉如果不看眼,平日輕鬆時就是個十足的男狐狸精!
所以他更是加強了鍛鍊,想要練出一身肌肉來!天天走到哪裡都被人盯著臉看,就連月帝都會晃神,對他可不是個好兆頭!
說到月帝,少年有些複雜起來:每天只要鬱不在,他就會提醒自己那個約定,那個在自己14歲就要取悅他的約定。鬱還不知道,根本無法開口和鬱說。而時間,也慢慢逼近了。
霜還是沒有動,直到有什麼東西放在他衣袍上,被燙出個洞來才驚叫站起身,對著捂嘴笑的人結結巴巴地說:“小、小弟說什麼?”一笑百媚生,更不要說小弟還是個天然尤物。
自己說了半天面前人聽到了幾句?靈優皺起眉頭,結果這一簇眉讓他本來的妖媚之氣又變成聖浩,坐著的男子低頭按住心口,聲音再大點,小弟就會聽見了!
“我說大哥啊……你根本就不專心呢——”襯在霜的腿上,靈優無語發現,自己每天鍛鍊都是白搞的,連霜都看上去比自己強壯!回頭瞪笑眯眯地鬱一眼,結果害的紅眼男子筆直站在那裡發呆。
太過精緻的臉頰,五官完全是水晶細琢出來的,一笑起來,淺淺酒窩勾魂攝心。說主人是專門誘惑人的妖精都不為過,隨便一個動作,都足夠撩撥他魔鬼了。
“主人,不要再逗你大哥了,他忙了一天。”恰到好處地將自己寶貝從恍惚的男子腿上拉起來,微笑圈住已到他下巴的少年說。
也是,好久都沒這般開心了。靈優對霜抱歉笑笑,卻是手掙開鬱的懷抱。這時他才重新坐下來,很認真:“隨遠……啊,不對,飛將軍這個名,真不錯呢!不過大哥,能不能麻煩你跟他說下,一定要自己小心?”說完,抬頭看著院中樹下的衣冢墳包。
“嗯,我會的。”霜點點頭:有些沒跟小弟說,隨遠完全是一馬當先,連命都不顧才掙來這個稱號,也許,只是和他一樣,想讓戰場來減少對殿下的思念吧。可隨遠又和他不同,他可以看見殿下,但隨遠則不行。
所以,隨遠在另一封信裡,總是會問得相當細緻,關於殿下的一切。對於他自己的事,則總是一筆帶過,實際上,殿下也應該知道吧?沙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每次在信的最後,殿下都會加上一句“小心,平安”的字樣。
沒有問過一次新婚的妻子,而是在另一封裡,另一封霜根本就不敢給殿下看的信裡,滿溢著對優的思念和愛。
但又不想讓殿下困擾,所以求霜不要告訴殿下。兩人共同的話題就是殿下,隨遠在信中也說,他會等著“殿下騰飛起來的那一刻,肯定格外耀眼!”
“話說回來,公主好像……有了——”這事不能讓還在北朔的人知道,霜猶豫了半天才小聲說。碧華公主自從隨遠走後就老是尋死,完全和瘋子沒有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