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淡淡的白光,東方晨曦萌生,臨近的夜雲被染上一絲絲淡紅。
就在這時,原野身體動了。何川注意力瞬間集中。卻不料,他只是打了個哈欠,然後舒展一番筋骨,便提著刀走回山洞,睡覺去了。
何川喑然一笑,無奈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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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五個月,依然如此。只是原野抱的石頭越來越大,爬沙丘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平穩。
起先,原野抱的石頭有石磨大小,然後是兩倍,三倍,四倍,直到最後舉的石頭竟有房屋大小!遠遠的只能看見,一塊巨石轟然滾下大沙丘,然後又緩緩地浮了上去,仔細才能發現下面有一個少年在舉著它!
“舉著這麼大一塊石頭,爬走在鬆軟的沙子上,這力量運用得越來越好了,估計他現在已經是上弦武者的體質了。”何川說道。這五個月來他雖然每隔幾天就會給原野送些吃的,卻從不過問他的刀法修煉進度。
“他們沙族人天生力氣就大,就像土目人天生就是千里眼一樣,用五個月才從下弦武者體質練到上弦武者體質,根本就不算什麼。而且,他直到現在連一招刀法都不會,只有上弦武者體質,沒有相等的實力,遇到真正的上弦武者,他依然只有捱打的份。”甘霖不屑說道,從他認識原野六個多月以來,就從沒看好過他,現在更是對他失望透頂。
“我們還是去問問吧。”感嘆之餘,何川也有些摸不到頭腦,如此下去,原野修煉出滿月武者體質都有可能,但刀法卻一點沒學,那也不是辦法。
約莫一炷香時間,原野又一次舉著房屋大小的巨石爬上沙丘頂端。待他放下巨石之後,見山頂突然多出兩個人影,先是嚇了一跳,然後才露出笑臉,“何叔,甘霖。”
“你這段時間到底在幹什麼?你不想修煉就把刀法還給義父,天天抱著你的石頭玩得很開心嘛!?”甘霖劈頭蓋臉就是一陣怒斥。
“甘霖!”何川阻止怒火中燒的甘霖,稍顯無奈地看著原野,說道:“能告訴我,你是怎麼想的嗎?”
“我……”原野心裡也有些過意不去,這麼久以來,他只顧著自己的相法,卻辜負了何川那份期待,“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甘霖揮起頭拳頭就要打過去,“我義父已經把全部希望都押到你的身上了!自從遇到你之後,他就無時不刻都想著,要把你培養成一名可以斬妖除魔、頂天立地的英雄!你竟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甘霖!”何川一把抓住甘霖的手腕,怒斥道:“才五個月時間罷了,你練一首劍曲不也用了三年嗎?”
“那我至少是在不停修煉,而他——”
“何叔,甘霖。”原野打斷了甘霖的話,從腰間抽出插在布腰帶裡的鏽刀,說道:“剛開始的時候,我怎麼都看不懂這刀法,直到有一次滾下沙丘,然後靜著心爬上來,才看懂一點點。後來,我就想辦法讓自己心靜下來,同時又想鍛鍊身質,所以才選擇這麼笨的辦法。隨著我內心越來越平靜,我覺得這刀法越,越——”
“精髓?”何川說道。
“對,越來越精髓!可是,越覺得它精髓,我忘記得就越快,有的時候剛看過就忘記。直到一個月前,我突然發現,竟然可以舉著石頭從下面爬上來而不忘記它。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我找到你說的鑰匙……”
“那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做呢?”何川不解地問。
“我怕看到自己的修煉成果之後,平靜內心會變得浮躁……”
“狡辯!你現在就把第一式風流斬演示一遍!”甘霖自然不信,在他看來,原野這話就是一個藉口。
“好!”原野點了點頭。
何川與甘霖向後退了幾步,看著原野對著眼前的巨石,緩緩抬起了手臂,但它做得不是第一式風流斬橫刀於胸前的姿勢,而是揚刀,準備對眼前的巨石來一記斜斬。
甘霖見狀,剛想發怒,卻被何川一下捏住了肩膀。他不解地抬頭看何川,卻驚訝地發現,何川正死死地盯著原野,臉上難掩一股激動喜悅之情。
烈日當空,炙熱的陽光烘烤著藏月大沙漠。汗水悄然從原野臉上滴下,他揚著刀,紋絲不動,心越跳越慢,思緒平靜得如一泓古潭。時間越來越慢,一切彷彿都靜止了,只有被陽光炙烤的氣流緩緩升騰,如一條條無色的小蛇般,遊弋著向上飛,流下一道道優雅的透明的痕跡!
突然,大地發出了一股微弱到難以察覺響聲,腳下的沙子隱隱顫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