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珍重(二十二)】………
清晨漢水兩岸都被薄霧籠罩住了一隻信鴿在空中盤旋著。“咕咕”叫了幾聲朝著下方的大船緩緩降落。
一隻手準確的抓住它取下了鴿子腿上的布條隨後便鬆開了那鴿子失去了束縛撲扇著翅膀沖天而起重入雲端了。
甲板上的人看清楚布條上的內容面色鉅變朝左右囑咐了一番便小跑著衝入船艙去了……
銅鏡中是一箇中年人的面孔白皙端正相貌堂堂。兩撇濃黑的八字鬍蓄在唇上更顯斯文儒雅。船艙的客房內方拓一手端著鏡子另一隻手則摸了摸那兩撇小鬍子小心翼翼的。她總算見識到易容術的神奇了可惜用在自己身上就是萬分不自在臉上突然多了鬍子總怕會立刻掉下來。
冷幕白見她這個樣子忍不住取笑道:“放心掉不下來。”說到這裡又有些遺憾:“可惜時間太緊找不到合適的人皮面具否則便不用這般麻煩更不比總是補裝了。”一邊說著一邊將面前用於易容的瓶瓶罐罐收到包袱裡。
方拓訕訕笑了笑將鏡子放回到桌面:“在這裡便換了模樣不怕露餡麼?”
“上船的時候天黑著呢你又一直穿男裝哪個能看出來?就算被看見了又如何?這裡都是我的人誰敢說什麼?”冷幕白撇了下嘴轉頭又將她打量一番:“看上去還是不太像我師父那裡倒有副差不多的面具到了順陽我向他討來。”說到這裡聲音卻變了一下。
方拓察覺到他的異樣微微嘆氣柔聲勸慰道:“喬前輩武功高強不會有什麼意外的。”就在不久前喬木於順陽擊殺了多年前的一個仇家而他也受了不輕的傷。好在冷幕白在那裡安排了人手多少也算有個照應但誰也沒想到喬木竟然突然失蹤了。得到訊息的冷幕白雖象平時一般但方拓能體會出他焦急的心境。
“我擔心什麼?我師父滑得很即便受了傷旁人也奈何不得。”冷幕白輕鬆的吐了口氣。這時卻突然響起敲門聲兩人對視一眼均感詫異因之前已經吩咐過下人們不要來打擾的。
冷幕白高聲道:“進來。”等房門開啟不禁皺眉:“什麼事?”
冷非江南冷家總管的獨子一直負責冷家的絲綢生意。其名聲甚至比冷家三兄弟還要響亮在江湖上有辣手的稱號據說是冷家的第一高手。此次冷幕白與家族決裂他竟也同老父分開脫離了冷家。眼下可算是冷幕白的左膀右臂了而此時他不顧冷幕白的命令面色鐵青的進來顯是生了什麼大事。
他一眼未只是將一張布條交給冷幕白後者看清楚上面的內容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那布條從指尖滑落。身子晃了晃一手支著桌面才堪堪定住。
方拓大概猜到了什麼卻又不敢置信慢慢地走上前俯身揀起布條。面色也跟著難看起來驚呼道:“這怎可能?”
冷幕白默默地點頭眼光卻透過她的肩投向了虛空眸子裡空空蕩蕩:“很諷刺不是麼?”他失神的唸叨著。身後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越來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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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文宇走下顫巍巍的跳板好一會兒才找到腳踏實地的感覺。抬頭看了看天上火辣辣的日頭只覺疲憊煩躁。這裡是漢水西岸的一處村落屬襄州地界緊靠著當年諸葛孔明躬耕的伏龍山到有不少遊人路經此地是已客棧酒樓一樣不少。連日的奔波已讓他精力大損也實在厭倦了船隻的顛簸打聽到這個地方便提前下了船打算找客棧好好睡一覺。抖了抖身上的風塵他邁開步子將那小小的渡口甩在了身後。
進了村子一抬眼便看到不遠處迎風招展的酒招子正要加快腳步猛見一位青衣草履神態飄逸的中年男子正站在酒樓的臺階上同店夥計交談著什麼他心頭一跳那人正是前些日子傳授他武功心法的高手。當日他便被對方俗的風範折服怎會輕易忘記所以一下子就辨認了出來。
這時中年男子與店夥計說完話拎著一包吃食正要抬腳走下階梯可能是感覺到了什麼也轉過頭來目光在接觸到他的那一剎那間眼神不由一變腳下的步伐也停住了。
顧文宇奔到近前抱拳施禮:“拜見前輩那晚……”
中年男子抬手打斷他的話:“只因投緣你也不必客氣。”說到這裡頓住思索了一陣才又道:“你來的正巧就和我一起去吧。”
顧文宇一愣不知對方是什麼意思。
“跟我去見一個人。”中年男子瞥了他一眼驀地笑起來:“與你大有關係的人。”又隨口問了句:“那晚和你在一起的小姑娘呢?”
顧文宇正因那句“大有關係的人”迷惑呢猛聽對方的詢問不禁黯然:“晚輩和她分開走了。”
中年男子“哦”了一聲似沒有在意。朝左右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