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少校。他身邊圍著一群他的中隊的飛行員、機械員、炮手和飛行勤務人員。他正在跟他們談論戰爭的命運,就象課堂上講課一樣,然而他們腳下的甲板已經受到烈火的侵襲了。一個機械員走來報告說,他剛為少校的飛機裝了一臺新的手搖泵。黎玉溪詼諧地說:“謝謝,這一定使你花了不少時間。”
那個人答道:“是這樣。我從庫存裡挑了一個新的,費了半天勁才裝好。下面的火大得嚇人。”
黎玉溪笑了笑,又繼續講。他對就便坐著或站在身邊的人們說:“我們中隊參加過多次戰鬥,至今沒有損失一兵一卒,而我們卻沉重地打擊了敵人。這要歸功於我們的維護保養人員,因為在對敵作戰中從未發生過任何機械故障。我們團結一心,遭到攻擊時互相掩護,所以才取得了勝利。”
飛行員們三三兩兩地呆在機翼下面,大部分機翼上都有今天戰鬥中留下的累累彈痕。有人對他們喊道:“誰想吃冰激凌?這兒有的是。”這是幾個活潑的小夥子想起艦上的小吃部的冰激凌很快就要到海龍王的宮殿去了,因此他們跑下去提了幾大桶上來,還拿了紙杯和木勺。
冰激凌很受歡迎,因為自凌晨1點以來飲用水保溫桶……5……》就幹了。烈日當空,站在滾燙的飛行甲板上,冰激凌真是清涼可口。尤其是早飯後人們還沒有真正吃頓飯。午飯時,大家都在戰位上,廚師做了三明治和咖啡配上蘋果,大家傳著吃,現在大部分人都餓了。
楊銘筠同黎玉溪呆了好一會兒。邊吃冰激凌邊聽他同飛行員們開他那架飛機的玩笑。這架飛機曾出現一個怪毛病,控制一門前炮的射擊協調器不好用了,結果黎玉溪把螺旋槳打穿了不少洞。維修人員盡力進行了修理,因為每次都要毀掉一個新螺旋槳,而螺旋槳又不能象蘑菇那樣長出來。最後。他們更換了協調器。檢查了電氣系統,昨天晚上甚至更換了引擎。
今天上午,這架飛機是由巴天成海軍上尉駕駛的。在飛機升空之前,地勤組長提醒這位飛行員。艦上最後一副這種型號的螺旋槳已經裝在這架飛機上了。幾小時之後,他回到了航空母艦上,引擎一停,地勤人員大失所望,螺旋槳上又有洞了。巴天成說。他攔截了一架日本魚雷機,瞄準之後才想到火炮的毛病。他猶豫一下,但還是按了射擊按鈕。射擊時又出現了往常那樣的震動。這回他沒在乎。日本飛機被擊中起火,掉了下去。他估計,這架日本飛機是被炮彈和一部分螺旋槳碎片擊落的。
有的飛行員把自己的黃色小橡皮艇拿出來給了順著繩子往海里滑的機械員。這種小艇載一個人綽綽有餘,坐上幾個人也溼不著腳。戰鬥機中隊的一位地勤組長進到一隻小橡皮艇裡開始劃。他腰上掛著一支訊號槍,帽子瀟灑地斜扣在頭上。中隊長齊文浩朝他吹了聲口哨,他劃了回來問道:“什麼事,中隊長?”
齊文浩說:“沒事。我只是想說。你這副樣子很神氣,到日本只有四百海里。”
容克定海軍少校走過來,對楊銘筠說:“我說,你現在已經給報紙寫好了報道吧?”楊銘筠告訴他們說自己是戰地記者。
楊銘筠回答說:“寫好了。可你還沒為我出過力呢。”
“有一樁事你可以報道。我們在最後一小時裡操縱‘虎丘’號象回到了古代一樣,操舵、通訊、電羅經和自動舵全部失靈。又回到了使用磁羅經、人工舵和口頭傳達口令的時代。”他這樣說著,笑了。
容克定海軍少校告訴楊銘筠,是一個新兵報告最早命中的那一條魚雷的。這個小夥子給損管勤務部門打電話,說一條魚雷在他的艙室水線位置上炸開一個大洞。洞的絕大部分在水線以上。
“你怎麼不把它堵上?”一個好動感情的軍士長說。
小夥子回答說:“洞太大了,我堵不了。從洞裡能看到一艘巡洋艦。”
“那就把水密門關上。別去管它就是了。”軍士長告誡他說。
飛行甲板上只剩下不多人了。正在離開的是屈文泰海軍上尉。他從十幾米高的飛行甲板滑到海里,游出去有100米。後來楊銘筠見他又轉身遊了回來,不一會兒就順著一根繩子爬了上來。
“你怎麼回來了?”一個飛行員問道。
“噢,我在那兒有點兒孤單,那裡的人我一個也不認識。你們什麼時候來?”他回答。
沒有人急著離艦。後來點名楊銘筠才知道,艦上百分之九十二的人員都得救了。聽了彙報後,楊白宇艦長髮現只失蹤了百分之八的人員。這些人肯定是死於空戰、轟炸和魚雷攻擊,也有滅火和艦內爆炸時犧牲的。艦長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