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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凌搖了搖頭道:“離妖那顏的理由是有的,而且一個就夠了。”
他指了指自己說道:“因為我在城裡。”
朱三七皺眉,隨即明白過來:“王爺是說,契丹人這次南征這樣勞而無功的退回去,離妖那顏怕耶律雄機的責備處罰,打算孤注一擲?這個人雖然末將沒有接觸過,但觀其用兵十分的謹慎,怎麼會冒這麼大的風險?若是一個不小心趙州攻不下來他再被咱們黏住,等王爺的大軍一到,他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劉凌道:“謹慎的人如果頭腦一熱發起瘋來,比真正的瘋子還要可怕一些。”
“這個人謹慎且自負,不會甘心就這麼狼狽的退回幽州去。他會覺得很難堪,很恥辱。當年他還是一個小小的縣城守備軍首領的時候,就敢頂撞定州郎將。由此可見這個人骨子裡是個很驕傲的人,越是驕傲的人越不容易接受失敗,尤其是在勝利已經近在咫尺的時候,更難放棄。他需要帶著勝果回去,而如今我援軍已經到了,他能得到的好處似乎只有一個了,而且在他眼裡,在耶律極眼裡,在耶律雄機眼裡,這個好處比得上中原半壁江山。”
趙大搖頭道:“王爺謙遜了,在耶律雄機眼裡,王爺如今便是整個中原江山。”
劉凌沒自謙什麼,他想了想說道:“若是換做是我,只怕也要狠下心來賭一把的。”
朱三七沉默了一會兒道:“末將也會賭一把。”
劉茂苦笑著說道:“這樣說來,就算屬下這樣保守的人,只怕也會忍不住要賭一把了。”
劉凌嗯了一聲道:“所以,必須早做準備了。”
朱三七道:“守城計程車兵們不能分作四批輪流守城了,而是兩批,一半守城,一半就在城牆下休息,不可卸甲,不可懈怠。”
趙大補充道:“也要鼓舞一下城裡的百姓了,這一次如果離妖那顏真的孤注一擲的話,攻勢必然猛烈至極。如果契丹人全力進攻的話,咱們計程車兵幾乎都帶著傷,防守上肯定會捉襟見肘,百姓們雖然戰鬥力有限,但現在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只怕萬一城破之後契丹人必然屠城,百姓們也不能置身事外了。”
劉凌嘆了口氣道:“不到萬不得已,終歸還是不應該將百姓們牽扯進戰局的。軍人,守土有責,讓百姓們加入戰鬥,其實是很無奈的事。”
朱三七道:“王爺,軍人守土有責,百姓們……也有責。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就算他們不考慮什麼民族大義,為了自己的安危著想他們也該拿起武器的。”
劉凌點了點頭,問趙大道:“隨軍帶來的火藥一直都沒有動用,現在也不能再藏著了。數量不多,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還是不能使用。另外,今晚就讓士兵們將城牆上連夜堆出壁壘,將城牆分割開。庫存的羽箭也不要保留了,能射出去多少就射出去多少。”
他想了想說道:“從今夜開始,你們三個必須有一個人在城牆上輪值。”
“屬下明白!”
三個人點頭道。
“如果援軍真的到了邢州的話,只怕離妖那顏很快就會發動攻勢的。從邢州趕到趙州,騎兵不惜馬力星夜兼程的話只需要兩天一夜。我西路漢軍多騎兵,兩日一夜能趕到這一點毋庸置疑。以此推斷的話,從離妖那顏發動進攻開始,咱們只需堅持兩日,契丹人必退。只是如今士兵們傷病太多戰鬥力不如契丹人,完全戰力計程車兵不超過七千人,其中還包括修羅營的重騎兵。重騎兵上城防禦,戰鬥力大打折扣,堅持兩日……雖然時間並不是很長,但卻是很難。”
趙大分析道。
劉凌知道趙大說的沒錯,他想了想說道:“修羅營暫且先不要上城防禦,就讓他們也在城下準備著。”
四個人將防守上事細細的過濾了一遍,確定沒有了缺陷之後已經到了傍晚。朱三七今日輪值,他站起來先行告退去城牆上佈置防禦。劉茂熟悉趙州,現在這個關鍵時刻他也不放心,跟著朱三七一起告辭。屋子裡只剩下了劉凌和趙大兩個人,趙大抬起頭看了劉凌一樣,欲言又止。
劉凌看著趙大的表情知道他在想什麼,但是他不能那麼選擇。
“我不會藏起來的。”
劉凌搖了搖頭說道:“不用再說。”
趙大嘆道:“王爺明知道的,離妖那顏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王爺您。趙州城雖然不大,但藏一個人要是想找到還是很難的。王爺若是隱藏起來,即便趙州守不住,離妖那顏找不到王爺也不敢久留,這是最穩妥的法子,王爺還請在考慮一下。”